一番话,每一句都说的掷地有声,完全不怕高健会反咬过来。
且在话里话外,也给高健指出了最后的一条出路。
听到这里,高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心如明镜一般,最后那点求见白诩的希冀也破灭了。
“行了,夜深了,高掌柜请回吧。”
白管家也收起了脸上那点讥诮的笑意,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健,“门房,快,送客。”
守在墙根处的门房一听到管家吩咐,麻溜的走上前,双手抓着角门开始关门。
白管家也不愿在多看高健一眼,不等角门关死,就已经转身往前院深处走去。
一直到角门彻底关死,插插销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出。
守在门外的轿夫才小心翼翼抬起眼皮看了看高健:“客官,您看咱们是往回走呢,还是您现在就把雇轿的银子给了?”
轿夫的声音把高健的魂儿给喊了回来,他发直的双眼眨了眨,然后一脸愤
怒地瞪着眼前的轿夫:“给什么银子?你看我这腿儿,是能自己走回家的样子吗?当然是坐轿子,送我回家!银子,老子现在有的是!”
轿夫吓得不敢吭声,赶紧领着高健回到轿子门前,压低轿子的入口,恭敬的又把高健请了回去。
小轿子又吱呀吱呀的抬着往南城的方向走去。
另一边。
龙鱼坊锦鲤池的水榭之上,白诩正等着管家上楼回话。
不久后,管家准时回到水榭阳台上,与白诩一起凭栏而立。
“怎么样,打发走了吗?”
“坊主您放心把,已经把高健这个蠢货打发走了。他还带了两个轿夫一起敲门,不过不碍事,之前跟他联络都没留下证据,就凭高健那几句乱攀扯的疯话,叫轿夫听见了,也算不得什么。”
白管家一边汇报情况,还不忘对高健评头论足,“高健也真是够贪心的了,拿了三千两银子,就应该不管案子结果如何,全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怎么好意思上门攀扯咱们。”
白诩闻言也是嗤笑了一声,“所以,我一直说高健是个蠢人。”
白管家也在旁边笑着附和:“是个蠢人,还真以为事成之后,咱们回把他安排到京城吃香喝辣呢。”
“京城。京城连我都还没有资格去,凭他也想凑过去?他也配。”白诩的华丽有着对高健不加掩饰的讥讽,
白管家点点头,“他也只配在那些不大的靠山小县城里开个茶摊饭馆谋生了。半点本事没有,还妄想踩着咱么龙鱼坊一步登天,去京城里见贵人。见鬼去吧。”
“高健若还有点脑子,就该自己一
个人把剩余的事情全都扛下来。”白诩单手搭在上着殷红油漆的栏杆上,俯瞰着楼下,在夜幕院子灯笼映照下波光粼粼的锦鲤池面,讥笑着感慨:“三千两银子的银票,已经足够买下他这贱命了。就算他这条腿这真的断了,这些银子也能保证他衣食无忧。”
“那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三千两,以及赶上咱们城外河虾庄子里的一年的净利润了。”白管家说到这里,言语中透着几分不舍,“真是可惜了那三千两银子,都给了高健这样的人。要老奴说一句不该说的,坊主您给高健给的有些多了。要老奴说,给个八.九百两银子就不错了。”
“咱们坊里,淹死个伙计才赔一百两银子安家费。他是个掌柜,又断了腿,给他个一千两银子就已经绰绰有余了。”
白管家说完这话,身边的白诩许久都没有吱声。
就在白管家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打算鞠躬赔不是的时候,身边的坊主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很对。三千两银子,都给高健这种货色,实在是给多了。”
看坊主开口了,白管家也松了一口气,在一旁点头附和:“没错,是给多了,可惜钱这东西,给出去就不好要回来了。”
“是,要肯定是要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