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这句话,秦月染瞬间坐不住了,直接从藤椅上站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蹲在地上的熙春,“你,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熙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直接咚地一下跪在木板铺成的门廊上,战战兢兢地重复:“是,是老太太说,说秦月夕是个狠毒的,秦月朦嫁给太子却又靠不住事儿,大公子不成气候,现在离家多年也不肯回家,眼下能用的就只有姑娘您了。老太太还说‘如今侯府一天不如一天,嫡女若不做点什么,怕是日后侯府在京城里混的还不如义勤伯爵府了,想要保住荣华,就只有把您先给当今皇上……’”
“荒谬,简直是荒谬!”
秦月染听完简直要气的跳脚,忍不住踢翻了眼前矮脚小几上的青瓷建盏。
哐啷——
建盏摔在木质的地板上,直接碎成了两节。
绿色的茶汤流了一地。
秦月染胸脯起伏,声音都拔高了好几度,“那皇帝老儿,都比我爹还大几岁,一个堪堪要做我爷爷,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居然要让我进宫去伺候他,来保住家里的荣华富贵,那要我大哥
是干什么吃的!”
秦月染说到这里,气的捏紧了拳头,又恨恨地道,“都怪那个该死的秦月夕,若非是她搅合,母亲就不会出事,就不会疯了,若母亲还在,祖母哪会动这个心思。还有这个秦凤歌,自己是长房长孙,不承担起家族大业,跑出去游山玩水,临走的时候只给我这一千两银票够干嘛的,需要他建功立业的时候,他却不在了!若是他争气写,考个功名做个京官,那秦月夕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吗!”
跪在地上的熙春吓得不敢说话。
因为秦月染贵为嫡女,以现在外人面前都能很好的控制情绪, 极少会这样大发雷霆。
一旁的念夏也老实的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姑娘,满眼的心疼。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以前,我母亲在的时候,我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秦月染这边越想越是悲愤,眼中已经有泪水打转,在门廊上的木板上来回踱步,口中不停的自语:“不就是家里缺银子使吗,至于穷到要卖女儿进宫吗,秦凤歌之前不是给了我一千两银子吗,拿去给家里填账,若还有不够的,就卖了我母亲留给我的那些
首饰头面,还有那些田产铺子!总之我绝对不进宫,就是死,就是给别人做妾,我也不要去伺候那个老头子!”
“姑娘,姑娘小声些,这院子外面还有别的院子的小厮女使,当心隔墙有耳啊!”跪在地板上的熙春实在听不下去了,唯恐被某些小人听了去传了出去。
景安侯府的嫡小姐,辱骂当今圣上,传出去日后侯府还能有好么?
侯府若是没个好,自家姑娘连带着自己都要遭殃了。
顾不得秦月染会不会生气了,熙春直接提着裙摆,双膝跪在地上膝行过去搂住了小姐的双腿,“姑娘,姑娘您了别这么动怒,想来老太太说的,侯爷也不过听听罢了,您是他从小捧着的心头肉,侯爷怎么舍得呢,再说还有老侯爷呢,把您送到宫里,这说出去怕是别的大户们都要笑话咱们,为了面子,老侯爷怕是也不肯啊。”
可秦月染就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依然自顾自地念叨着:“我是决计不能进宫嫁给那个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的,连秦月朦都可以嫁给年轻英俊的太子,我是堂堂嫡女啊,我是大娘子生的正室嫡出的女儿,却要我嫁给那个
又老又丑的老皇帝,怎么可以,祖母您怎么可以这样,我绝对不要,我宁可给人做妾,我也不要……对,给人做妾,也强过给那个皇帝老儿做什么妃子……”
她越说语速越快,声音越小,宛若神经质一样在不停的碎碎念着。
熙春看了都觉得害怕,抱着秦月染的双腿轻轻摇晃着,“姑娘,姑娘您别想了,不会的,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