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苗山又笑道:"三姨妹最好还是别接了,她同头儿婚期要近了,还是别见面的好。" 但若是要接姨姐姨妹,怎么好就单单落下三姨妹? 苗山又觉得这条路应该是不行的。 往常出任务他总是无牵无挂,走了就走了。可娇妻在家里,总是像把钩子似的,时不时勾一勾他的心,叫他放心不下娇妻。 又怕她才嫁到西山区,人生地不熟,没人陪着,孤独,又怕他刚扩的宅子屁股后头临近森林,妻子娇娇弱弱的,晚上被狼叫鬼哭的吓着可怎么办? 二娘笑道:"你放心罢,我没你想的那么娇弱。你只管做你的去,我在家里照顾好咱娘,好好等你回来。" 苗山的心好像一团棉花,软地一塌糊涂,他一把搂住二娘:"好好好,是我看轻了我们苗夫人。你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二娘略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苗山:"像甚么样子!还在外头呢。" 苗山吃了娘子一推,倒也不生气。他常年训练的,二娘那点子力气,就跟挠痒痒似的。 二娘忽的想起来甚,又道:"你若是去玉青那头,买两套一样的小郎君戴得的首饰来。我听着说玉青那边的小孩儿穿戴做得好。四嫂嫂那对双胞胎小郎要过生辰了,我这个做姑妈的总不能忘了侄子的生辰。" 李氏去年生了一对双胞胎小郎君。正巧是这个月月末满周岁了。这对小郎君倒奇了怪了,人人都晓得,双胞胎必定相似的,可他两个倒不同。 大的哥哥唤做裕哥儿,他像母亲李氏,长得圆脸圆眼的,可爱极了。小的弟弟唤做祝哥儿,他却长得方脸粗眉塌鼻子,像极了他父亲四郎。 为此四郎不晓得挨了他娘周氏多少顿骂:"都是你这做爹的长得好似个鬼,连累得我的小孙孙也是一副钟馗脸。" 四郎也很无奈,他这脸从小就这么着,那他有甚办法?不过好在老大像他娘,长得可可爱爱的,倒也是个安慰。 李氏也私下里跟小姑子四娘说:"可幸好是两个小郎君。若是小娘子,长得他爹那个模样,我都得愁死!" 苗家人口就苗山和他老娘两个,他那舅家也早八百年就不来往了。沈家的人都不错,因此对于妻子娘家的亲戚,苗山也很上心。 "我记着了。走时我带张银票去就是。"苗山点点头。 这头二娘回了家。那头沈家收拾了宴席,也预备要休息了。 大苏氏开了自己的匣子,摸索着针线又开始动针。 她想亲自给孙女儿绣一副盖头——其实原本是打算给孙女儿绣嫁衣的,但她终究是老了,眼睛不行,绣上不到半个时辰眼睛就开始花,脖子就酸痛了起来。 只好把嫁衣改成了盖头。她是积年的老绣娘,哪怕是她已经老了,手艺却不会生疏的。 春斜端着杏仁露进来,见着主子凑在油灯下头绣。 她蹙了蹙眉,把油灯里的灯草拨了拨,又加进去一簇。 "老太太您歇一歇罢,今日也累的很了,左右三娘子的婚期还差着一个月呢,哪里就非得赶这两天呢?"春斜接过大苏氏手里的刺绣放在笸箩里,又吹了吹熬好的杏仁露,递给大苏氏。 大苏氏接过杏仁露,用勺子舀着吃。一会子功夫,小碗里的杏仁露就吃尽了。春斜又端来一盏温水,拿了铜盆,给大苏氏接着漱一漱口。 大苏氏爱吃稠的,打成糊糊状的杏仁露,人老了,倒爱吃的甜些儿,原先年轻时倒不吃这样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