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弃摸了摸脸,以为上面沾了什么骇人的血迹。 他浑然不知,自己肩后,一片黑暗中浮现出惨白的骸骨,头骨就赫然贴在肩头,上面两个黑漆漆的眼洞正直勾勾地看着他。在打火机昏黄的光下,投出的黑影在白骨上如水波般浮动,看起来十分诡异。 徐灵宾朝着他比了个手势,陈弃才察觉出什么,一转头,差点撞上头骨上下两排呲着的牙。 “小心!”陈弃伸手挡在她面前。 只是这一动作,他按着打火机的力道松了,刚燃起的亮一下消失了。陈弃刚想重新点火,一只手已经越过他的肩头,轻轻把手中的打火机拈走了。 火苗“呲”的一声重新跳起,照亮了徐灵宾的脸。 “忘了我学什么的了?”徐灵宾将他挡着的手拨开。她学的可是考古专业,怎么会害怕骸骨?“我就一时没想到,没想到,这里还真是间墓室。” 她借着打火机微弱的火光,打量着面前这具骸骨。它整体发黄发暗,靠墙坐在地上,几块骨头散落在一边,依稀可分辨出属于四肢。不难想象,如果没有背后的土墙撑着,这具人骨已然整个散架。 人骨靠着的墙,并没有用水泥之类的抹平,而是黄土直接裸露在外,顶部和地面皆是如此,看得出整间墓室直接从土中挖出,没有经过任何其他处理。 墓室和她之前判断的一样,空间并不大,约莫只有一间平房大小。天花板位置有口水井一般的盗洞,想必他们是从那里被放下来的,刚刚装神弄鬼的人也是在盗洞口说的话。对面墙上挖有一条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过道,除此之外……墙上还有挂有火把的铁插槽。 徐灵宾起身走到插槽旁,用打火机点燃松油火把,瞬间更为盛大的光盖住了打火机的那点亮。 她刚把打火机收回兜里,突然肩上受到一记重击,然后更多的重击落到她背上。徐灵宾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陈弃在大力拍掉她身上沾的土。她在地上躺了不知多久,起来背后一身土没错,可是徐灵宾感觉自己要被拍出内伤了,于是连忙制止道,“我自己来。” “你没事吧。”陈弃看着她不停拍身上的土,每拍一下空中都尘土飞扬的。 “没事,能有什么事。”徐灵宾随口答,这土多得也有点夸张了! “那你怎么不哭啊,跟个没事人一样。”陈弃上下打量她,见她面上毫无惊慌之色,完全不像被绑架了的反应。 “我哭……”徐灵宾微笑,“我哭也不解决问题啊。” “真没事?”陈弃没注意到,自己同样的问题已经问过三遍了。徐灵宾这回只是冲他笑笑以示没事,陈弃这才放下心来,自言自语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交代?交代什么?跟你又没关系。”徐灵宾说到这才想起来,“对了,倒是你,你怎么在这。我家里有几个钱,被人绑了也算情理之中,你呢,你不都回家去了吗,怎么也被盯上了?” “我出门遛弯,正好碰到你被带走,就追了上来。绑匪看我追着不放,也把我带走了。”陈弃轻描淡写地省略了中间一系列惊心动魄的过程。 “遛弯?从下沟村遛到上沟村?”她疑惑。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遛弯。 但这个爱好,让他遇上这无妄之灾,徐灵宾不得不感慨,“没事遛什么弯啊……” 陈弃:“……” “不是,你碰上你就躲起来啊,追上来干嘛?讲义气当然是好的,但也不能意气用事,对不对?任何时候,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