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说起来,晏云鹿对他并没有什么好的印象。第一次见面,他就对阿姊拉拉扯扯,晏云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知晓陈天恩这般迂回的意思,但他就是不愿让他得逞。于是他故意打岔:“那天我也在,六皇子也应该向我道歉。” “自然的自然的。”陈天恩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又能屈能伸,晏云鹿这些疏离的招数对他都没有用:“但我还要跟你阿姊道个谢呢,这得当面说才好。” 晏云鹿又回答:“我们姊弟生如一人,六皇子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别想打阿姊的注意。” “哪敢。”陈天恩露出讪笑,而后正了正神色,似要说到重点了:“但你就算不带本皇子去,明日、后日,总有一日本皇子会找到她。到时候,今日巷子里发生的一切……” 陈天恩拖长了尾音,神情得意起来:“可就兜不住喽。” *** 二人再回到藏珠时,天色已过正午,正是人最昏昏欲睡的时刻,人烟也逐渐稀落了一些。 陈天恩问晏云鹿是否要一起同行,可晏云鹿自顾摸了摸还肿着的嘴角,虽已简单处理过,但还是能一眼看出痕迹,想了想,便搪塞自己还要赶紧回去将今日琴铺的烂摊子收拾了,转身溜得极快。 不过好在他已事先向陈天恩透露了些关于姐姐的喜好和特征,这次再来,想必是不会再找错了。 按照晏云鹿教他的话术,陈天恩找到一位粉黛眉妆、雍容握扇正款款朝他走来的女郎,迫不及待地问:“小娘子啊小娘子,烦请一问,藏珠园中最漂亮的女子在哪里?” 眼前的女郎霎时脸上露出一股酸胀的红晕,还以为他是在挑.逗自己,抬起手腕用透明的扇面挡住自己半张脸:“公子,你看我像不像?” 陈天恩意识到不对劲,向后撤了两步,脑中回想起晏云鹿说的话来。 他不肯直呼阿姊的名,只说藏珠的女郎个个美妙绝色,但唯有阿姊一人称得上“最漂亮”,只因为,这是陈天恩当日自己说的。若再找不到,便问问“最聪慧的女郎又是哪个?” 陈天恩点了点头,觉得他所言不无道理,毕竟添了个“最”字,也算缩小了许多的范围。 然而在他跟着眼前这女郎推三阻四不得,还被越来越多貌美娇嗔的女郎像看珍稀动物似的围得水泄不通时,他又觉得晏云鹿这法子,怕不是存心想整他。 绕来绕去,一行人将他引到了云荡那里。 陈天恩摇摇头,沉思半晌,一拍脑袋,扬起笑脸说:“我知道了!她姓晏!” 云荡的脸色垮掉,众人也都细细回味起来陈天恩刚刚说过的话,连起来想,最娉婷貌美又最聪慧博学,又姓晏的女郎,整个藏珠便只一人。 最终由一个热心的黄衣小娘子引着陈天恩来到绮鱼沼畔的明台,晏含山正卧在摇椅上,手中执一卷书简挡去了半边脸颊,另外半边在午后温暖明艳的阳光下熠熠亮着,微风拂动她的鬓发和袖子,随着摇椅的轻晃,一幅岁月静好的景象。 细细看去,光影交叠下她鼻梁、眼窝和睫毛还有脸颊转折处映出的层次分明的轮廓,叫人确信了古话中所谓的“美人在骨不在皮”。 再向前走几步,陈天恩完全看见了晏含山的侧脸,猛然惊诧,这不正是那日同陆战来游时见到的小女郎?她面对众人的闲言碎语刁难毫不畏惧,反而气势撩人,手段出众。 都怪那夜色太朦胧,让他没能好好记清楚美人的模样。 许是察觉到有人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