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梁其威见马骁已然活过来,老怀感喟道:“幸得殿下请来神医,及时为马大人救治……马大人跟着殿下,真好造化,必有后福啊!” 马骁一径听别人对他评头论足,眼神楚楚可怜,直看着靖王,像一只乞怜的小巴狗,又像一头孺慕的小黄牛。 “谢殿下请来神医,救回了卑职的命……”马骁嚅嗫道,“只不过,求殿下切莫为了卑职,耽误了收复新罗的大计……” 靖王见马骁虽面色苍白,人却精神了许多,他开口道:“你倒把自己看得挺重。是不是躺着闲得慌?若是闲了,便起来操练。” 马骁躺了这些天,心头一直记挂着新罗城之事,只迟迟不见靖王动手。见靖王不应,马骁索性撑着身子跪了起来,求道:“殿下,求殿下再次出兵攻打新罗!牛副将已将性命交代在了新罗城,求殿下杀了那姓朴的,为牛副将报仇!” 靖王看了马骁半晌,把他按回去重新躺好,只道:“新罗城,本王不要了。” 马骁大吃一惊:“什么?为何?” 马骁是真的懵了:殿下领了皇命而来,不就是为了将剿除边境匪患,并且将新罗收入囊中,一劳永逸么? 梁其威和在场的官丁听得,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靖王却站起来,背身向窗,不再言语。 …… 那边新罗城里,朴济臣正率弓裔守军严阵以待。可连着几日下来,对面大梁的安东城却毫无动静。 为了挫伤大梁军队的士气,激怒赵简,朴济臣将牛泗海的脑袋挂在新罗城楼上。天大寒,那人头已冻成了一颗冰疙瘩,可赵简竟然沉得住气。真不知赵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头天举兵要攻城,放言要收了新罗,可等到兵临城下,却猝然收了兵。后天又将这话撂至脑后,大梁军队跟条虫子,冻得不能动弹似的。莫不是赵简痛失一员悍将和一千精骑,又伤了贴身侍卫,沉痛过度,一蹶不振了? 然而,两国边境的粥棚里,大梁仍旧在给弓裔流民施粥,秩序井然——朴济臣就看不懂了。 连续下了几日大雪,天寒地冻,新罗城里流民越聚越多,已有超过城内常住人口之势。 内忧加外患,朴济臣忧心仲仲。 正当朴济臣以为靖王陷入哀痛之时,突然有一天雪夜,对面安东城却传来消息,说靖王不打新罗城了。 朴济臣愈发觉得心下难安,他急召新罗城内的谋士商量对策,又张贴布告,招揽贤士入营,想弄清楚赵简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日晚些时侯,来了一位发须斑白的老者,一坐下来,便对朴济臣道:“新罗城危矣!” 朴济臣心惊,问:“何出此言?” 那老者捻着胡须,道:“朴大人好生糊涂!试想,那日大梁皇子举兵三万,扬言要来攻打新罗,朴大人就没觉出不对劲?那赵简身经百战,怎么会不知,真要攻打新罗一般规制的城池,少不得要动兵十万?他拿这点人马,恐怕本意不是来攻城的,本就是拿来打探新罗城虚实的……” 这一探,朴济臣十分配合地使出了“空城记”这一招,将自己的底细表露无疑,就差点儿没有亲口告诉赵简,自己已是山穷水尽。 朴济臣猝然明白过来,直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可是,让人疑惑的是,赵简既然知道城内守军空虚,为何不趁势而为,立马举兵攻陷新罗城?他还有什么所图? 朴济臣越想越恐惧,急忙打量那老者,开口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