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凶,顾须归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但没退成。因为应如月挽住她的手,亲亲热热地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同谢湛道:“你怎么惹下六弟妹了,她竟赌气不与你共乘一舆,要跑来和我坐呢。” 顾须归:“……” 她抬眼偷偷瞥了一眼谢湛,只见他如没事人一般,低头看她,微一挑眉,问:“是么?” 顾须归对上他的视线,细弱蚊呐地辩解:“……我就随口一说。” “你的媳妇,你自己看着,我这里又不是流浪.妇女收容司。”应如月笑意盈盈地开口,随即拉过顾须归的手去,往谢湛怀里一塞,“外头冷,我去舆轿里坐着了,六王爷好生照看弟妹。” 顾须归:“。” 应如月一走,她便尴尬地想抽回手来,但没成功——她的手被谢湛攥在掌心里,纹丝未动。顾须归挣了两下,无果,气急败坏地看他:“你做什么!” 谢湛伸手一拉,便将她整个人带到身前。他俯身看她,忽地笑了起来:“现在认识我了?” “王爷鼎鼎大名,我哪能不认识呢。”顾须归正眼都不瞧他,白眼一翻眼睛瞥向别处,“松手,我要去找四嫂了。” “去哪?”谢湛把人拉回来,盯着她的脸,轻笑着开口,“四嫂叫我好生照看你。” 顾须归恼火地道:“少拿鸡毛当令箭。四嫂又不是圣上,说的话不是圣旨,我没必要奉旨而行吧。” 这人生起气来特别好玩——谢湛本来昨天被她那句话问得心里堵得慌,早上又被她刻意忽视,生了好一顿闷气,现下倒是一点都不气了。顾须归气得眉头打结,瞪起眼睛来看人,像只跳脚的兔子。 他松开手,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她:“好,不是圣旨,那至少她为长,我得听一下她的话吧?” “管你的。” 顾须归眼睛要翻到天上去,看也不看他,甩手离开。 - 行了一天的路,舆车终于驶离京城边界,抵达嵇州。 嵇北是安和侯的封地,然他们此行不途径此处,而是前往嵇南,再向西穿过宁州,便可进入陇州地界。 顾须归是在晚膳时听应如月说起,才知道她母家是嵇南人,其外祖是嵇南常侯。嵇南人烟稀少,各种资源都不如嵇北,朝廷亦从未重视过此地,故而经济萧条。常侯年事已高,自然没有心力再操持这些。数十年匆匆而过,嵇南一地跟不上朝廷新制改革,其地方发展可以说是蜗行牛步,还不如京周的那几个县城。 应如月讲起时,有些唏嘘:“其实嵇南多丘陵,又正处江北,应是能修筑梯田发展农耕,亦具有种植林果的条件。可惜,嵇南人民生活安逸,思想守旧,对新制改革热情稀缺。若是好好发展,嵇南未必不如嵇北。” 谢济夹了一筷鱼肉,放进应如月碗里,道:“你所言极是。厘革旧制,兴也在民,衰也在民。嵇南人民得打心眼里认可新制才能改。但嵇南一地,自古以来就有‘崇山重水’的说法,老百姓们以为守得住绿水青山,就留得住金山银山了,觉得这是上天的馈赠,祖祖辈辈都得守着。可有时想想,放在那不动,那么好的山、水、湖、林,都浪费了。” 顾须归没来过嵇南,但听二人说到这,觉得很有道理,遂附和道:“我也觉得浪费。其实因地制宜,适度利用就好。” 应如月来了兴趣:“六弟妹可有什么见解?” “倒也不算什么见解。”顾须归挠挠脑袋,道,“嵇南的气候比京城湿润,我一路来时,觉得这边很适合种植萘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