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任怨地服侍吴家小姐那么多年,却不知她心念着的父亲早就死在吴家的乱棍之下,她的母亲不久也伤心而死。” 吴贵妃生怕老四继续说下去,站了起来,朝着元祐帝含泪行礼说道:“陛下,臣妾抚养四皇子那么多年,如今四皇子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故事便搬弄是非,剑指吴家,臣妾实在是伤心难以自抑。陛下……” “朕说过了,让老四把话说下去,难道你吴家也想抗旨吗?”吴贵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元祐帝训斥道。 元祐帝拍了拍老四的肩膀,带着他坐回了御阶上。 老四看也没看元祐帝似是念叨着:“终于我娘在宫里熬到了二十五岁,满心欢喜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宫了。可谁知出宫前一晚,吴贵妃灌醉了我娘,将她送上了龙床。” 元祐帝已然听不下去了,握住老四那颤抖的手,轻声解释道:“我当时以为那是吴贵妃。” 纵然元祐帝此时的眼中填满了怜惜,老四依旧毫无波澜:“我娘知道吴贵妃太多事,吴贵妃是断不会让我娘离开的。她为了留住我娘,就将她打扮成了自己的模样。我娘醒来之后,就一心想去见你,希望你能为她做主。可你呢?那晚过后,你知道我娘不是吴贵妃,便认定她是心思深沉、不择手段的女子,将她置于一边全然不理。” “我也怀疑过,可是吴贵妃告诉我,是你娘背叛了她,想要一搏恩宠。”元祐帝终于想起来那个名叫令夏的宫女。 “吴贵妃告诉你,什么都是别人告诉你,你为什么不去调查呢?你是皇帝,甚至都不用说话,只要你一个眼神,就会有不知多少人前赴后继为你办事,为什么你连一个眼神都能施舍给她呢?”元祐帝的一切话语,在老四听来都是狡辩。 老四的火气蹭一下又窜了上来:“当时我娘千方百计地想要逃出吴贵妃宫中,哪怕每次都撞得头破血流。吴贵妃也没想到我娘一个农家女竟如此刚烈,便打算悄悄除掉我娘。可谁知,我娘竟怀孕了,太医还说她怀的是个男胎。彼时,皇后宫中也有皇子出生,吴贵妃担心那个孩子会成为老大的绊脚石,于是就将我娘绑在床上安胎,逼着我娘生下了我这孽障。” 老四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后来我娘生下了我,可她也再无法向你伸冤。每当吴贵妃不高兴了,就把命人把我关在小黑屋里,那屋里好黑,一点儿光亮都透不进来;那屋里好冷,寒气都能浸入骨髓。那个时候我在小黑屋里哭,我娘就跪在屋外,听着我哭。你知道吗?我最长的时候,被关在里面三天,我哭了三天,我娘就不顾大雪严寒跪了三天。” 元祐帝脸上写满了愧疚:“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呢?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和一个长到五岁都没见过父亲的皇子,就算是死在这宫里,也不会有人搅了你的兴头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呢?”老四自嘲道。 “自那之后,我娘的身子便彻底坏了,我五岁那年就走了。最后那段时日,她都瘦成人干了,还昼夜不休地给我做衣裳,做鞋,做衣服,她拖着病体努力地撑着身子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村头的桂花树,家里的菜园子,张家小哥养的鸭。她跟我说,虽然她被困在深宫里,可她始终感激上天能生下我,我是他的光。”老四已经泪流满面。 泪珠落在了御阶上,就像老四过往岁月里那日渐低落的心:“我娘至死都在念叨着汉中的小村子,那里有她的家。可估计直到她离开了,才能在黄泉路上见到早已痴痴等着她的父母。” 老四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指着元祐帝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恨吗?恨我的存在。我娘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却因为生下我被困在这深宫里怨恨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