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开始又接连被踩好几脚,倒给他踩出笑意:“先跳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看着她又窘又急的样子,孔可澄想,她要是知道文竹的姘头是她未婚夫,会怎样?是誓要将人抢回来,还是直接解除婚约? 她一个读书人,会做抢男人那等没品的事吗? 孔可澄引着阿莱往人堆里钻,他们手心内起了一层薄汗,潮湿发热,是一种暧昧的体温。 阿莱既紧张又难为情,只得安慰自己——孔可澄明白她的意思,他们只能是朋友。躲那目光躲了半晌,周遭氛围愈发奇怪,许多好事之徒都望向他们。 阿莱终于肯抬头面对了他,低声问:“现在能说了么?” 孔可澄很快乐,也小声回她:“你看文竹的舞伴。” 灯光掩映下,厉少愚穿着一身黑色平驳领单排扣西装,搂着文竹在乐声中摇曳,侧脸在昏暗中映出清晰的线条,优雅矜贵的气度,与文竹的浓丽美艳,刚好分庭抗礼。 晕陶陶的,醉在其中。 来上海这么些天,终于见到了他,且在如此的情,如此的景。 阿莱的心,跳慢了一拍,后知后觉,总有不值。 又跳过两个八拍,她的手脚忽然和软起来,抬眼瞧住孔可澄:“你想丢我的人。” 孔可澄访到厉少愚时,第一个念头是阻碍他们见面,可转念一想,厉少愚不老实,勾搭上文竹这种女人,正是送上门的把柄,一定不能为她所接受,于是想出这法子要让她灰心。 午后,许念白告诉他阿莱的行踪,他盘算找准时间憋个坏,却没想,今夜这么巧。被戳中心思后,他心虚一笑:“没有。” 阿莱心灰大半,听见乐声止住,便松开手向外走去,心里尚未消化过这许多信息,身后就有一人轻拍她的肩膀。 她以为是孔可澄,大怒:“做什么?” 沉默片刻,是厉少愚绕到面前,双手搭上她的肩膀,语调温柔地问:“阿莱,你怎么在这里?” 阿莱心里酸成一片,眼泪蓄在眼眶子里:“你管不着。” 听到有哭腔,厉少愚牵她穿过人群,干燥温暖的掌心传去一股暖意,像一点火星,慢慢撩成大火。 厉少愚边走边问:“看到我和别人跳舞,生气了?” “别人挺好的,那么美。”阿莱垂着脑袋,眼泪顺着眼窝下来,汇到下巴颏儿,坠成一滴。 厉少愚解释得苍白:“你误会了,我和她没什么。” 他们走进百乐门外的小巷,路灯拉长身影,厉少愚松开手对阿莱贴过去,双臂搂紧她的腰背,似要将人嵌进胸膛,脸颊紧紧挨蹭着她的脸,用力地嗅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果香,好一阵子,才能认定不是幻觉。 怀里暖做一团,他舒舒服服地闭起眼睛,忽然鼻子一酸,也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