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钗头素服的妇人就赶紧迎上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陈永年对着宋雁书道:“这是你舅母。” 待两人行过礼之后,又对着陈良材道:“这是你表姐。” 几人互相见过之后,舅母就迎他们进了正厅,让一直好奇盯着宋雁书的良材带着邵孝他们安顿去了。 陈永年坐在一旁见宋雁书逗得舅母姨母眉开眼笑,好几次想插进来,见几人聊得欢快,又顿住了。 宋雁书注意到,寻着机会向陈永年笑道:“舅舅倘若去了边塞,也会惊叹那与京城不一样的风景的。” 陈永书闻言,笑着摇摇头,随即脸上又有忧色,迟疑道:“雁书,按理说,今日你初到,舅舅不该说这话扫兴,可你今日太过招摇,舅舅担心有心人会对你父亲不利。” 虽刚刚在路上,陈永年似乎不喜她的到来,可一路走来,宋雁书发现舅舅总是在偷偷打量自己,目光中隐隐透着关切。 到了陈家后,这院子虽小,却干净整洁,墙角还有小片竹林,颇具雅致。 她的居处也早就安排好了,见他们一行六人一蜂拥进来,舅母似乎在迟疑要如何安排住下,舅舅也没说什么,只让人安排去了。 此时陈永年这话一说,宋雁书更确信了,这个舅舅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冷漠。 宋雁书正要说话,陈永年一抬手制止了她。 “不怕你笑话,只因不愿攀附中书令,舅舅屡试不中,如今已将家业败成这幅模样,对家中姊妹也照顾不到,百年之后怕是无颜面见父母……” “夫君……”舅母轻声安抚。 陈永年摆摆手,正色道:“不知雁书可知你此次回京是为何?” 宋雁书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应是为了牵制父亲。” 陈永年惊讶,“你即知晓,为何还要如此招摇?朝廷正愁找不到你父亲的把柄……” “敢问舅舅,”宋雁书打断陈永年,“雁书可是奉旨回京?” “自然……可这只是朝廷的名目而已。” “名目又如何,既然是朝廷下了明旨的,雁书说这话又有何不可。何况,雁书回来就是让朝廷打消对父亲的怀疑,雁书越张扬,岂不越说明父亲并无他念?” 这一番话说得陈永年瞠目结舌,细细思量一番,望着宋雁书惊叹道:“确实如此,是舅舅狭隘了。这些年来中书令把持朝政,舅舅有些杯弓蛇影了。” 说完,又笑道:“你倒真不像你父亲。” “像你母亲。”姨母在一边插了一句,望向她的目光越发慈爱。 “所以……”宋雁书侧头一笑,“不知舅舅舅母为雁书找了哪家的公子?” 见几人面上惊诧,宋雁书笑得越发灿烂,落在几人眼里,俨然一幅天真少女的模样。 宋雁书刚刚的话,已让陈永年知道这个侄女与寻常闺秀不同,此时突然谈及亲事,不过是想缓解气氛调笑一句罢了,同时也通过他们给她找的亲事,了解如今京城的世家势力。 想起自家尚不谙世事的儿子,陈永年颇有些感悟,失笑地摇摇头,站起身道:“随我来书房,我说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