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走,老狐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上身没穿衣服,皮肤黑得发红,和他擦头发用的深色毛巾有的一拼。 “早,”阮画京打着哈欠说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凌晨,”老狐用手指戳她,她嫌弃地躲到一边,“不是我说你,睡眠质量也太好了,我进进出出好几趟,你都没醒,我要是坏人,家都被偷干净了。” “你走路本来就没声儿,跟个鬼一样,我能醒才怪。”阮画京定睛看他一眼,走进洗手。 “嘿,我每次轻手轻脚是为了谁?有房间不睡,就爱躺客厅,没良心的小东西。”老狐隔着门和她对话。 阮画京打开厕所门,瞅着他,说:“嘿,老东西,你脖子上的毛巾是我擦脚用的。” “早不说,恶不恶心啊你。”老狐把毛巾从脖子上扯下来,敲敲厕所门,问:“给你放哪儿?” “送你了,”阮画京在他面前向来没脸没皮,她打开门走出来,补一句“和你的肤色顶配。” 老狐靠在门框上,咂咂嘴,说:“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放。”阮画京从他身边走过。 “听陈云丽说,你有未婚夫了?”老狐扯着她的衣袖把她往回拉。 “陈云丽?谁?”她记性一向不好,记不得不相干的人和事。 老狐盯着她不说话,她思考一会儿恍然大悟:“上次和我同组的去萨拉热窝的那姑娘?” “是。”老狐倒是比她记得更清楚。 “人小姑娘喜欢你,把我当成假想敌。”阮画京试图蒙混过去。 “你真打算和相亲那小子结婚?” 得,没蒙混过去。 阮画京在包里翻找着什么,说:“为什么不?既能应付家里,又能解闷。” “你不觉得太草率了吗?” 阮画京找到了戒指盒,取出里面的指环戴上,说:“反正最后都得离,再说了,干生态摄影不也和结婚一样么?也得靠一时的冲动,如果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后面的谨慎全是作茧自缚。” “行,我说不过你,你爱咋咋。”老狐套了件短袖出了门,买好早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今天是顾长珏出院的日子,她开车过去接他回家,一见面,顾长珏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原地转了好几圈。 阮画京手肘搭在他肩膀上,双手握着他的耳朵,在他眉上落一吻,笑容盈盈地说:“你没去学芭蕾真是可惜了。” 顾长珏像是被提起了什么伤心事,装模作样地叹口气。 “怎么了?”阮画京问他。 “真可惜没看见你跳《仲夏夜之梦》。” 阮某人又开始画大饼,在他耳朵旁说:“下次——我单独跳给你看,只跳给你看。” 顾长珏仍抱着她,所以只能略微仰头和她对话:“说定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阮画京拽拽他的耳朵答应他。 反正,她又不是什么君子,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 被哄得开心的顾长珏仰头索吻,阮画京捧着他的脸低头,唇与唇近在咫尺。 “顾总,出院手续……”助理直接推门而入,阮画京尴尬得从顾长珏身上下来,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出去了。”小助理仓皇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