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几步接住了,那把忘了放在哪儿的,属于她的伞,湛蓝的伞。怔怔呆立在远处半晌,疼痛渐离意识,却因突然的迈步如洪水般撕扯着皮肉。 长安用力抓住男人的衣袖,她必须抬起手臂才能触到他的肩膀,手指不住地颤抖, “这是梦,对吗?”她问。 男人低头看着她,粲然一笑,表情和声音都再熟悉不过:“真过分啊。” 31 她无法描述当时的感受,追根究底,应用淡然形容。 不论哪边都是复杂的家庭关系。 “初次见面,”微微点头,“我叫做长安。” 稚气已脱的少年睁大了他漂亮的眼睛,无意识朝前迈了一小步:“你,是长安?” “哈哈。”长安垂下手臂。 痛苦游离于感官之外,她抬起没受伤的手按住眼睛,却根本流不出眼泪,只觉几日未入眠的干涸,只好发出荒谬的笑声。 夏季的雨来得很快,落到这一向以温暖著称的南地也依旧利如刀刃,一滴雨水刺过侧脸,好几滴雨水躺在脚边, “过分的应该是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她似是想把无力从胃里呕吐出来,捂着腹部蹲下身,全身的经脉都像被电击,又一瞬离去,鲜血漫身。 如果上帝再来一场大洪水。 男人上前,抱起蹲在地上的长安,轻柔得像抱起那只叫做定春一号的兔子,兔子没反抗还睁着鲜红的眼睛望着他,这时他的小妹妹神乐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抢过兔子,大声说:“哥哥,不许吃掉定春一号!” 跳跃着躲避子弹,他站到高处。 “把她交给我。”墨发少年大声叫道,表情混着不甘和抗拒。 “时间好像不够了,”男人轻声道,“怎么办。” “别,让他走。”长安嘴唇颤抖,瞳孔的焦点开始变得混乱,血汩汩流出,一刻不停。 “你能撑住,不是吗?” 他声音愉悦,用残缺却温暖的披风裹住长安,让她坐在自己单臂上,另一只手臂撑开伞下跃,触地一秒后就只余一人,是那个墨发墨眼的少年。 “抓到了。”他对着举起枪的少年说,手穿过他的胸口。 长安闭着眼,血腥味已不再使人难受,神威步履平稳地闪过人群。 “注意。”他尾音上扬。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长安完全倒在神威怀里,头靠住他的颈窝,右手断了,只能软趴趴地被抓住,搭在他肩上, “好累。”她说。 “你必须睁着眼睛。”神威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看着我。” 她的视线模糊。 “看着我。” “冷……” 像要窒息,灵魂快散了。 神威又把长安搂紧了一些,已至城外。 敛着的冰蓝眸子总算松了松:“你不会死。” “时间问题......神威,”她艰难的吞下一口气,“我,不是强者,不重要了,” 她已奄奄一息,只注视着神威的眼睛,她从这双永远只看向前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自己。 “谢谢你。”她说。 32 拿着巨大的冰淇淋走在阳光下,路过慢吞吞的柠檬色电车,和车上向窗外看来的人们打招呼。不喜欢规划好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