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鬼使引来瞑河水,流到九云襄的地界就算是泱河。 无觉将玄慈方丈的骨灰撒入河中。 那河水卷走玄慈的骨灰又尽数退去,像是阿枝专程踏着碎花,来迎兄长。 “大巫,我有一事请教,你当年喂给蛊虫的玉珠是不是一位蓝衣男子送的?”华凌祁问道。 大巫对她稍有芥蒂,但念在镜焲份上,也好脾气地回答了:“是,那人说他叫江客舟。” 所以,江客舟送大巫莲珠在前,而后不瞑鱼现世,随后惠帝萧現便派兵南下,剿灭烨支族。 那不瞑鱼究竟是谁引渡到泱河的? 当时大巫的蛊虫可能还未练成,惠帝又是如何知晓起死回生蛊这东西的? “大巫,你跟我们回中都吧。”南风突然感觉大巫苍老许多,心疼道。 “去朿郡,阳离,你亲自护送,要亲眼看着他进太守府。”镜焲说,“府里添了新丁,大巫你也去瞧瞧。” 一个人没了信念,就废了。 行尸走肉活在世间总会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便不会再考虑那些关切他的人,一味沉浸于自己沉暗的悲痛里。 骆煜安必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大巫。 这盏灯灭了,那另外再点亮一盏。 临行前,无觉磨蹭着不愿走。 阳离他们四个人就要去抬他。 无觉突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东西。 玉藏儿的花灵树已随她消散,原来树的位置落下一截“树枝”。 那“树枝”呈白玉色,上面刻着残损的金色咒文。 他端详半天,拿着给镜焲确定。 “这是不是......” 无觉话未说完,就见镜焲盯着手中的东西,神色暗沉。 倏地黑风乍起,乌云遮月。 镜焲可怖如斯,周身的暴厉一触即发。 他怒目切齿,眸光阴鸷,那瞬间燃起的怒火仿佛能搅天掘地。 但是,镜焲猝然晕倒了。 ****** 立冬刚过,义牟县驿馆内,早早燃起炭火。 义牟县县令赵枸,三十多岁,喜欢百姓们叫他万户侯【1】。 不过义牟县来了位真侯爷,他便谦称自己小赵。 皇上钦点的武宣候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了事,就算这大齐太后姓赵,那也是他不敢得罪的人。 自从骆煜安从九云襄回来,昏睡半月未醒,绣衣们不敢擅自做主回中都,行程一直耽搁到快十月中旬。 赵枸不理公务,每日都要来驿馆鞠躬尽瘁。 这日,南风端了温水准备给骆煜安擦脸,拉开门,就见到骆煜安坐在床边,他一条腿踩在床上,手撑着脑袋沉思。 南风吓得脸盆险些脱手。 “主子,醒了怎么不叫我?你可好些了?”南风拧了帕子给他净手。 “华凌祁呢?” 几日未开口,嗓子干疼沙哑。 “本打算等你醒了,一块回中都的,可是昨日二姑娘像是得了什么消息,对了,前几日我们不在,哑奴跟着绣衣学会了骑马,这会儿姑娘带着源哥和哑奴今早骑马走......了。”南风说。 骆煜安登上靴子,随手拿上衣服便出门了。 “主子,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