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灰蒙蒙的蛇雾,内史密斯有些迷惘的抬起头,接着,感觉面上有些痒。他伸手接住,原是雾里飘着纸灰,两指轻轻一碾;它便化成更深的黑尘,于风中上浮,揉入蛇雾中不见了踪迹。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像是一炷残烛,摇曳不定,好似正被某个东西,悄悄地吹着。“呼……”那声音又在他的耳边吹动;四周翻腾的蛇雾诡异散开,他随即往前看,人确是失去动作的停住了。是一束不知该形容的光热——没有丁点温度,好似无数条蛇缠绕成了圈,并像是黑洞般的蠕动,从其内溢出的,是令人面上冰凉的,令人微微打颤的,恐惧感。这绝不是某种希望,内史密斯悄悄地往后挪步,抿紧唇,才发觉眼前里的一切好似只有黑白这两种颜色。那些纸灰从阴沉的天幕飘舞;有些似人的形状,有些,只还剩了这层衣服。“吧嗒。”一团纸灰飘到他的眉心,顷刻碎裂,在细密的黑尘中留下一点点轮廓。内史密斯伸手拿下它,指尖一抖;这颗栩栩如生的纸人头便被摁得变形,原本安详熟睡的脸往里一凹,立即有些狰狞了起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内史密斯张手将它扔掉,缩着肩,用力蹬了下有些冷的腿,却未发现,自己身体的颜色也悄然黯淡了一分。他很想走了。他左右的看,只发觉了不带生机的黑雾,还有漫天的纸灰。以及……不知什么时候扩大了边缘的黑团。周身的凉意更甚,微张嘴,有团热气从口鼻呵出,眉宇发丝间,也悄然有了层白霜。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喝酒吗?孤独的人孤独地抱住肩,整个人缩着,时不时轻微哆嗦,像是快失去热量的烛火,在这片纸灰漫天的无声世界里,渐渐地,渐渐地,僵硬起来。口与鼻都结上霜斑了。恍惚间,快要如冰雕般的人忽然眼珠微动,盖在身上的霜往后蔓延,如同遇见了透明的火,露出其内人本该有的颜色。那是一道声音:淡淡地,又很柔,像是某个稚嫩的音,在哼着不知名的童谣。他听得愈发清晰了,眼珠也开始能转动,少了死人般的冰冷麻木,有了代表活人的光。可就是此刻,在他的身后忽然有响起了阴森的呵气声;有一根锐利的指头,顶着他的背,把他一推,“吧嗒”一下,让他更靠近那团如蛇般蠕动的黑。就像是一只看不见的鬼,伸手掐灭了这道烛火。“呼~”寄托了某种希望的火被熄灭,内史密斯的眸里顷刻无光,栽下了头。冰霜层层覆盖,耳边的童音消散,已溢出到成人大小的黑团慢慢拉伸固化,渐渐地,变成一扇刻满了花纹的黑门。“哎……”那是苍老又略带点不甘的叹息,接着又是一只无形的手推上了内史密斯的肩膀,让他根本无所反应地,靠近了这扇门。快要冻断的脚僵直迈开,厚厚白霜下的眼爬上血丝,眸里的没有丝毫光采,更有愈发多的纸灰破碎在面前——慢慢的,让他愈发像个死人。门后开始有异动,他凑近点,直直凸起眼球,死死盯着门上花纹图案,像是要把这一幕刻着记在心中。“什么都没有么……”他张开喉咙,于底部发出完全不属于他的阴毒声音,“这么快就建成了国,这孩子果然很有价值呢……”“桀桀桀……”脸上的冰霜裂出条血痕,内史密斯佝偻着腰,一双眼闪起腥黄色的光,笑得完全不似人类。再探手,本该是少年的皮肤瞬间枯萎干涸,就像一只刚出棺的鬼;由鲜血构筑,那皮肤纹理和青筋扭曲着像蚯蚓,五指的指甲更是乌黑尖锐,带有阴森冷气。“去。”低哑的老妪声再现,门前的蛇雾蠕动,回荡在上空的纸灰无声冲向这扇黑门,并将整个门的花纹全部遮盖。这场景看着有些恶心,就像是一粒湿黏又漆黑的虫卵吞下了整个门;每一次呼吸,那卵薄膜下的血管都蠕动传递着深绿色的尸液,像是无数人脸被溺死在这里;又被撕开四肢;肢解,最终强行拼合在一起,强行摁进了这扇门的表面。它们是痛苦,内史密斯的眼珠看清了他们的模样,而门后的异动消失,令他恍惚恢复了一点神智。不,我不能进去,我会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