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地擦了擦鼻尖,“罪民知罪。” 晏主回过视线,露出一个笑容,走近了两步,“皇叔哪里的话,打趣罢了,莫要较真。皇叔的炭火够用吗?被褥可还暖和?若是旁人有所怠慢,朕必定不会饶过他!” 他噙动着嘴唇,犹豫了会,还是说:“罪民戴罪之身,没有被送去死牢已是……陛下仁慈,不敢再求其他。” 他如玉温和的脸上有了窘迫的姿态,似有千言万语想诉说出口,却又紧紧抿着嘴唇。 晏主看了一会,顺着他脸侧看向他身后的屏风,退了半步后才说,“皇叔从前闲云野鹤,逍遥快乐,想必很想念过去自由之身的日子吧。” “……” 他看起来颇有苦衷的样子,晏主却不愿与他打太极了,盈盈一笑对他说:“皇叔从前应当都参加过除夕夜宴吧,朕不希望皇叔今年留有遗憾。” “哦?”晏玉书配合地露出困惑的表情,“那陛下打算如何安排罪臣呢?” 晏主道:“皇叔现下的状况去夜宴席上是在有些难,但明月楼那边可以将皇宫景致尽收眼底,虽然不闻丝竹声,但灯火盛况也能体会一二,不知皇叔是否愿意。” “陛下金口玉言,能观赏到陛下第一次莅临的除夕夜宴是罪民的福分。” 谈妥了晏主便没有继续留下去的意愿了,“那朕后面会安排人来接皇叔的。” 晏玉书微微一愣,旋即面露欣慰之色,“陛下,果真是长大了。” 晏主眉梢一挑,对他这长辈风范有些反感,皮笑肉不笑,道了句安眠,便离开了。 静云殿的门再次被合上,晏玉书从书案前站起来,他皱着眉来回渡步,脸上的焦急之色在一人从屏风后出现了才得以缓解。 “她为何会突然到此处来?是不是知晓你在这才来的?” “……她并不是粘人的小孩子。” …… 回璇玑殿的路上,晏主叫过齐锻的名字,但对方并未出现,晏主估计现在已过子时,约莫是换班了,便又试图把其他暗卫叫出来,但也没动静。她困得厉害,又想着刘命长那张可怖的脸,不敢睡觉,实在走不动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衣裳肯定脏得不像话,若是以前的绿巧还会在她耳边念叨个不停,现在当了皇帝了,绿巧都不敢放肆了。 她靠在树干上,昏昏沉沉地想着,为什么刘命长今天脾气这么差,就因为看见她和东方策卿卿我我?她一个女帝,亲近自己后妃也没什么问题啊……还说她玩弄人感情,《帝王心术》里不每条箴言都在教人如何利用他人情感吗…… 天底下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利用的呢。 晏主磕磕绊绊地阖上眸子,心里在告诫自己千万别睡过去,眼皮却沉沉闭上…… 强撑着困意,她想着得转移注意力,万一睡过去了,刘命长的眼线一定会去告状,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来惩治她。 嗯……皇叔,晏玉书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简单多了,不知道他背后指点的人是谁,会是派人来刺杀她的人吗?在皇宫这般地界,禁军重重把手的静云殿,刘命长手下遍布的地方,能与晏玉书连接的人,到底是谁呢。 一般士族能做到这个地步吗? 阁首不杀晏玉书,难道是因为晏玉书才是她的亲生父亲?晏主匪夷所思,仍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思考下去。 她想起了云氏。 在南司递交上来的信纸中,云李氏招供,表明她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