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两根手指被穿透带来的痛苦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刺进了指尖。 阴冷湿暗的诏狱从来不缺乏的就是惨叫。层层监狱中行刑的犯人惨叫声不绝于耳,监狱深处的声音被同样凄惨的叫声盖过,最后逐渐归于沉寂。 铁门打开,从里边出来的和喜一脸餍足,如释重负地抚了抚手中的拂尘。 指尖触碰到什么冰冷的物体,和喜垂下眼看着白色拂尘上沾染的斑斑血迹,蓦地扯起一个阴冷的笑。 “公公,她晕过去了……她本就饿了好些日子,瘦骨嶙峋奄奄一息,若是再施以刑罚,怕是……” 其中一个行刑的狱卒凑到和喜耳边,压低了声音道:“皇后娘娘只说让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但她若是死在了狱里,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恐怕也不好交差啊……” 和喜闻言抬了抬下巴,不可一世地往狱里瞥了一眼,神情散漫:“那就喂她吃饭,实在不行找点药来。吊着口气就行,不许给她的手上药。” 两个狱卒默默对视一眼,双双垂首应下:“是。” 和喜一边说着,一边抬脚往外走,脚步好不轻松愉快,还不忘嗤笑萧泠:“当真是娇贵的公主,不过才第一日,扎了几根手指就不行了。” 他走出诏狱,将右手往身旁一甩,守在狱门外的小太监连忙上前帮他接过带血的拂尘。 “诏狱里卑贱的犯人,居然脏了咱家洁白无瑕的拂尘。和顺,你替咱家扔了去,换个新的。” 和顺掂了掂手里略微有些沉的拂尘,颔首应下:“是,师父——师父,皇后娘娘召您今晚入凤华宫一趟,需要我准备好马车吗?” 和喜摆摆手:“这种事儿你自己弄好就行,不用什么都要我的指示。” “是,师父。” 和喜和顺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里的路上,彼时已近黄昏,昏黄的落日堪堪悬在天边,欲坠欲落。 和顺捧着拂尘,低着头思考着什么,脚下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又长又高。他抬头望向天边,橘黄色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得他眼前出现层层重影。 前边传来和喜不耐烦的声音:“做什么傻站在那儿?还不快跟上来!” 和顺猛地回神:“来了来了。” 他踏着碎步小跑到和喜身后两步的位置,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蓦地回头望向逐渐远离的诏狱大门。 诏狱旁的建筑是为了防止犯人出逃或者诱人劫狱儿建造的,因此造型多奇特,将诏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暖橘色的夕阳洒落在整个漠北大地上,却唯独照不进那片阴冷狭小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