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开艺术馆,乔方语都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意未消。 已至夜深,市中心的商圈仍旧灯火明亮。 车辆穿行过高架,带起呼啸的风响。 许惩和几人打过招呼,出来送她。 临走时,胡志滔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许惩的旧事,热情道:“下回再来啊!” 在这种氛围里呆着,就连她这样性格沉闷的人,都不由得开朗了一点。 但等夜风吹过,慢慢将心头的余热散开。 又仿佛是经行过、却抓不住的梦境了。 “走吧。”许惩同前台说了几句话,慢她两步出来,“有点晚,要紧么?” 乔方语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回程的路上很安静。 摩托从不夜城中行至弄堂小巷,光线渐暗,许惩车速不快,悠悠晃荡之间,居然给乔方语染上了一点零星的困意。 “那我就不进去了。”许惩说。 “嗯。”乔方语的眼睛有点红,“谢谢你送我回来,许惩同学。” 许惩看得出她是困了,也没说什么,只笑笑:“下周还来这儿。自己会走么?” “啊……会的!” 她已经记住了艺术馆的位置,附近不少药房,她都曾带着奶奶来过。 “那就好。” “带着这个。”许惩给她递了把钥匙,“去门口登记,报我的名字,自己进去就行。” “……什么?”乔方语的脑子仿佛卡了壳,“这是,画室的钥匙?” 许惩笑了下,在暖黄的路灯下,他的神情都仿佛带上了些不真切的温柔。 “是啊。” “还是那一间。” “你想早一点过去等我也可以。” “不是周末也行。和前台说一声就好了。” 乔方语愣愣地望着掌心中的银色钥匙。 直到手心的温度一点点把冰凉的钥匙熨贴,她才迟迟地有一点真实感。 那间干净又明亮的画室。 放满了用不完的颜料和工具。 还有她求了好久好久都得不到的满柜书。 许惩一定是早就看出了她的喜欢,却总是这样,从不戳穿说破,只沉默又强势地,把所有她想要的,都递到她面前。 “傻了?”许惩笑得没正形,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别杵这儿了,回去睡吧。” 乔方语看着许惩的摩托消失在视野里。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很久很久,才把钥匙在手中攥紧,捂住发烫的眼眶和额角。 “……许惩啊。” 她又想哭又想笑,半天才哽咽着说出一句。 “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 暑假就在匆匆忙忙中一晃而过。 唐欣雅去北京参加朗诵大赛,文静和家人出国旅行,回程都给她带了伴手礼。 恰巧唐欣雅的生日也在七月,乔方语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就画了一副肖像送给她。 画幅很小,用钢笔淡彩上色,线条简单,色块是明亮的粉橙,寥寥几笔勾勒出夕阳下少女奔跑的剪影。 唐欣雅喜欢得不行,发了好几条朋友圈夸赞,被文静看见,嚷嚷着也要一幅。 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