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身侧的他,闷头对着保温桶,一块接一块,眼泪一滴滴无声落入,她全数一一咽下,麻木送入腹中。 江温挡住她继续的动作,取回保温桶拧紧盖子,皱眉,无声训斥:“怎么不知道咸?” 那点用来泡的汤汁险些被她喝完了。 程琂低着头自然没看见他说话,只顾把手里的筷子递给他,迅速站起背对他,伸手就要拦车:“我们快回去吧。” 江温探身往前拉住她的手,将她扯到面前,谁知这程同学,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偏就是不看他。 江温拄着拐杖站起,以他的高度将她那双红眸子探个一清二楚,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俯身低哄着,无声:“不哭了,好不好。” “太咸了。”程琂抵在他的胸前,双臂垂落,哽咽抽泣:“咸到心里发苦,好苦啊,江温。” 她的他好苦啊。 她的他以后该怎么办啊。 谁能来救救他。 他单手楼紧那细腰,微微俯身,紧绷着脸,默不作声。 过路行人,越过车辆,在车站牌前,竟忍不住放慢速度,窥探那一对情侣,女生挨着男生的心脏之处抖动双肩,男生神色不明俯身搂腰,二人紧紧相依,那背后偌大的博物馆沦为背景。 “江同学,公交车直达小区,你...为什么还要来接我呢?” “这一路太黑太长,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走。” 这一晚,程琂粘人更甚,破天荒央着他别走,他纵容无度,睁眼说瞎话忽悠江宇,最后留下,却只字不提。 路太黑。 路太长。 江温,我该怎么救你,怎么救江父。 ...... 程琂这几日打电话给江父,由开始不接,拒接,到最后不通,逼不得已,她厚着脸皮上门,无奈几次他们都在家,难以找机会跟江父说上两句话,却得以混上江家的饭桌。 “江叔叔...” “今天阳光不错,江宇,走,跟爸去打羽毛球。” “江叔叔...我...” “你妈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夏天来碗绿豆甜水,舒舒心,欸,你吃,多吃点,程小姑娘。” “江叔叔...我有点...” “热吗?这天比我们那是要热点,江宇,你去把风扇调高。” 江宇:“......”一共就三挡,这不是最高了吗?还能怎么调? 诸如此类的话,不知被江父的太极拳打断多少次。 江温漫不经意看向江父,偏头将视线落到程琂憋屈那张小脸上,朝她招招手,递个苹果给她。 耗尽一周。 程琂冷着脸再度敲响这扇门,将刚开门的江宇吓一跳,紧跟在她身后进客厅。 只见她淡道:“江叔叔,请您跟我出去一趟,这件事很重要。” 正削雪梨准备炖肺的江母,抬头:“你怎么回事?” 江温拄着拐杖倚靠在房门边上,静静盯着她挺直的后背微微发颤,心里几乎落定,她在害怕。 “好啊,不就是跟你喝早茶吗?这点赶得上,走走走。”江父放下报纸眼镜,浑不在意。 江宇:“爸,我也要去,妈,你也去吧,哥呢,哥醒了吗?” “行啊,一起去,我们一家人都没出去喝过早茶。”江父慈眉善目,话是对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