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通话那头,恢复安静,屏幕里的时间依然在跳动。 程琂抑制不住,小小声唤他:“江温。” 她没盼望要听见什么,只是,当那头传来两长一短的厚厚敲响,心里涌起一抹不可言喻的苦涩。 他敲敲屏幕,告诉她,听见了。 “江温。” 敲——敲——敲—。 “江温。” 敲——敲——敲—。 她莫名其妙呢喃他的名字,他不厌其烦应着。 “江温,我想妈妈了。” 敲——敲—。 “江温,你见过我妈妈吗?” 敲——敲—(见过。) “我妈妈很温柔,很强大,跟你一样,又不一样,她像个漂亮的鱼钩子,小小一只,怎么也捏不断,放到浑浊的河里,能勾起鱼来养活我,钩子里藏着利刃,护着我走过很多年。” “我找到她,才发现不是鱼钩子,是金灿灿的装饰扣,生下我,愣是给掰成尖锐的鱼钩子了。” 程琂低垂脑袋,侧挨着前座硬椅,失神看向窗外越过的景,声音微不可闻:“如果她没有生下我就好了。” 这样,便是从根源解决掉问题。 阿妈不会因她隐忍而受苦,她大可以离开安南小镇,早早与外公外婆团聚。 江温不会因救她而成残疾,时常回家定能发现江父的病,凭能力居高位,砸钱治疗。 那头的他,冷静敲——敲——,仿佛郑重而严肃。 那道虚无缥缈的声,落入他的心头尖尖,砸个巨响。 他冷着脸,拄拐杖提着保温桶,侧耳抬肩夹手机,抬起极大的步伐朝小区门口走去,边留意通话那边站点播报,边到路边打车,再也等不得。 江温听着播报的站点,推算公交的时间和选路,选站点打在手机上递给计程车师傅看,紧接着敲敲屏幕,滑出画面,给她发信息:【下一站下车,在那等我。】 程琂轻声:“好。” 【别挂电话。】 程琂:“好。” 公交车上仅剩寥寥几人,似是疲倦,若不是到了站点,亦不想挪动半分。 到站,下车。 她绕到站牌后面,蹲下把手机放在地面,悄声走远,小心翼翼将病历卷起来,偏袋子发出响声,忙看向眼前的手机,细细一听,对面没动静,而后,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快速弄好,塞入包里,再取回手机,走到路边乖乖站着。 程琂庆幸瞥向自己腋下的大包包,她还没想好措辞。 “江温,能听见吗?”程琂问了声。 敲——敲——敲— 程琂靠后坐下:“不急,我不急,江温。” 马路对面便是闹哄哄的夜市,车站背靠博物馆,围护栏高起,灯光很亮,车辆不间断飞驰而过,通话那头的安静被打破,轻音乐缓缓传来,安抚人心。 直到,他提着保温桶站到她的面前,程琂静静仰起头望着他。 她垂眼问:“是猪蹄吗?” 江温点点头,坐到她身边,将拐杖倚在旁边,缓缓拧开盖子,一股香喷喷的五香猪蹄透出,他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打开,将筷子递过去。 程琂捧着保温桶,默默接过筷子,夹起软烂的猪蹄送入口中,难以下咽。 她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