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妈妈不走,你就不会受苦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走,死的人就是你了。 不可以的,一定不可以的。 她已经拖累妈妈很多次了,怎么能再害了妈妈一辈子呢。 程琂像是清醒了一般,抬起袖子擦了眼泪,扶着桌子缓缓站起来,若无其事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刚出了门口便跑着向楼梯走去。 程琂艰涩张了张唇,低声喊了句:“阿妈。” 彭清苑听到那声回应时,紧绷的情绪瞬间瓦解,掩唇痛哭,浑身都疼到极致,她身上掉下来那块肉,险些死在那个地方啊,死在她曾义无反顾去爱错的那个人手里啊。 这些天从安南撑着回来,刚出车站见到自己年迈的父母,便陷入浑浑噩噩的昏迷,梦里都是程奶奶的话,满心都是孩子受的苦,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走的,怎么能走啊!她走了,她的孩子怎么活得了啊。 她上了车,出于私心凭着印象,顺着熟悉又陌生的路,小心翼翼走到家门口,看一看吧,看一看就回去的,终于,头也不回往车站方向走,却听见了自己父亲在喊她。 她的腿好像钉在土里一般,满头白发的老人,微微颤颤拄着拐杖,疾步追她,喊着她的名字。 那一眼,愧疚得不敢说话。 老人不计一切,握着她的手:“回来了,回来就好啊,我们都怕熬不到再看看你了。” “爸。”彭清苑身体一僵,怎么也抬不起那个要回去的腿。 她忘了,她也是父母的孩子啊。 父亲的一句话,将彭清苑刺到无所遁形,她回到那个许多年没有进过的家门,更没有办法放下自己晚年的父母,唯有用尽方法去联系人找到程奶奶请她,拜托她帮忙照看程琂。 千叮嘱万嘱咐,又怎么敌得过不为人的程辉呢? 太晚了,什么都太晚了。 万分的悔恨,都不足于磨平自己犯下的罪孽。 这一年,她行尸走肉的熬了一天又一天,在父母的询问下,全盘托出,那一天,在父母的目送下匆匆忙忙赶回安南,要带走她。 可是,她的孩子,生了很大的变故。 早知,早知,就该一起带走她的,便是带不出来,也能护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