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时警醒她,她还活着,还活着的呀。 程琂缓缓站起来,心里急着要回去。 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的对吧。 仿佛找到了活着的理由。 江温及时拉住她的手,翻过一页将纸张撕下来,塞到她口袋里,微微点头。 程琂转身,吸了吸鼻子,手脚缓慢而坚定走出病房,江父和江母看着她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程琂拦下要进去的江宇,哑声问:“能告诉我,他现在的情况吗?” 江宇话里话外夹棍带棒:“有什么好知道的,就你看到那样,人活了,腿没了,哑巴了,以后的人生也没了,省队那边也要退队了,反正,我哥就这样毁了。” “那,他醒来的反应是怎么样的。”程琂酸涩张了张嘴,自动忽略他带刺的话,意外的执着。 这话像碰到江宇的逆鳞,烦躁:“能怎么样,把自己关在病房里,所有同病房的病人都进不来,我们都怕他做什么事,又怕刺到他,一直跟人家道歉,调换临时病房。” “谢谢。”程琂转身离开医院,被让开的江宇丝毫看不得她平静的样子,倒回来站在程琂面前,不善:“喂,你就那么不想知道他那晚怎么熬过的?” 程琂被他一挡,身体晃了下,站不稳,反问:“你可以告诉我吗?” 江宇抱着臂睨向她,探身至前:“呵,我们以为要闹好一阵子,担心他接受不了,产生心理问题一蹶不振,嗯,你知道吗?里面那个人,关了门,熬了一夜,没知道他在里面做了什么,第二天早上开了门,膝盖那地,哦,就是截肢那地方,全都是血,他给我们递了句,联系省队退出。” “他又给了张纸,大致就是会好好配合治疗,继续读书,备考大学,让我们不要担心他,他不会给我们增加负担。”江宇故意把这些事告诉她,就要她过意不去,咬牙切齿加重语气:“他说,不会给我们增加负担,他把自己全揽了,因为那个晚上,他想得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装了义肢也不会是个正常人,就是个哑巴残疾人。” 江宇甩了张臭脸走,不想看她有什么反应,更不想听她说什么对不起,最廉价的就是嘴上说说的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江温的腿就能好吗?江温就能好好说话了吗? 程琂站了许久,转身提步像个年近过百的老人,慢慢走出医院,捏着十块钱,在门口打个三轮车回小镇,老大爷喊九块五,她点头,爬上车平躺闭着眼,好累。 “走喽。” 老大爷开着他的老三轮,嘴里叼了根大烟,哼着不知名的老曲,车尾通气冒出滚滚红浓烟,穿过大街往安南小镇的方向扬长离去。 程琂强撑睁开眼,从口袋拿出那张折了好几层的纸张,字体歪歪扭扭,仍有一种熟悉感。 ——我在想,那个晚上在蓝球场淋着雨问我问题的小姑娘啊,后面的你,怎么不问了。 沿路走来,也听过别人嘴里的程家,可我东拼西凑,都拼不起完整的你,后来,我借题发挥,轻易教你些人生大道理,希望你认真生活,努力学习,却忘了你身在什么处境。 我知道在这个小地方,思想偏颇,心胸狭隘的人,这一路,你很累吧。 可是程琂,我们会长大,会掌握自己的人生,可以选择不做那样的人,我们可以拥有自我,会有灿烂而热烈的人成为朋友。 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你没有错,错得是那些拿凶器指向你的人,不要因为不值得的人折磨自己,把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