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我悄悄地离开了神庙,我想,与他一起,去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放下过去,放下我们心中的惶恐,我们想要否认安托瓦内特的姓氏与神庙侍女的身份,那个春末,我生下了我们的女儿,珂希尔,我与菲尔兰斯送予她的名字,刚出生的她远比我们想象的都要美丽,她的眼睛,像极了她的父亲,清澈又高贵的紫色,她是命运女神诺恩斯送给我们的礼物,珂希尔,才是真正的天神的赐福,那时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就会在希腊国境边陲的这个小小的村镇中平安度过,我们会为村镇的人们看病,看着我们的女儿长大,与我深爱的菲尔兰斯相伴到老,但有一天,菲尔兰斯带着子弹的枪伤从外面回来,他对我说抱歉,这里,或许不再适合我们一家人继续住下去了,我知道,一定是企图清扫菲尔兰斯家族的人发现了我们的下落,更有可能,他们也发现了我们的女儿……毕竟珂希尔,也有着安托瓦内特的血脉……我们决议去往更西方的西班牙,那里有着菲尔兰斯的祖父路易十六皇帝的旧臣,我们可以得到一定的保护……直到我们登上那艘驶往西班牙的渡轮,直到那艘渡轮因触礁而沉没,冰冷的海水麻木我的全身时,我所心心念念的,都是菲尔兰斯与我的珂希尔,我在暗中不知被什么人生生捅了一刀,那人在我耳边说出了我是亵渎神灵的人,必须受到天父的惩戒之类的话,我用残存的力气,将尚在襁褓中的她托付给一位救生船上的老婆婆,那位婆婆泪流满面地抓紧我的手,可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去对她说一些感恩的话,我松开了那个老婆婆的手沉入海底,冰冷之中我触碰到了菲尔兰斯,他已经死了,他的心口被子弹打穿,他的鲜血与海水交融将我的眼眶刺的生疼,我流着泪,拥抱着我爱的他,与菲尔兰斯一起,与我的父母一起,在地中海的海域永远地沉睡……可我唯一放不下的,还有我的女儿,她与菲尔兰斯,是在这个世上,我所真正得到的……神的赐福……” 走马灯剧场已经开始播放留白,月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在小房间的地板上,珂希尔就这样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的身前漂浮着走马灯剧场和胶片,那胶片在她的周身和发间飘舞着,连带着少女柔软的长发一起。 忽然觉得脸上有冰凉的触感,她伸出手指向脸上抹了一下,泪水在她的指尖滑落,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这一刻,整个房间安静地只能听见钟表的秒针滴答作响。 “我的孩子,我的小珂希尔,为什么要哭泣呢,我记得你刚刚出生的时候,可是对我和你的父亲笑了呢,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如今的你,竟然出落的这样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