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大学生会大三换届,他们这群学长学姐卸任后,组织了各奔东西前的最后一次聚餐暨“退休干部”欢送会。黄龄丽跟沉鸢都在其中。 席间,一向文静话少的黄龄丽默默吃着饭,冷眼看着那位风光霁月的前学生会会长频频向沉鸢示好。 碗里皮脆鲜香的荔枝柴烧鹅,她吃起来味同嚼蜡。 聚餐的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粤菜餐厅,只因沉鸢一句“我觉得粤菜不错唉,口味清淡又好吃”,负责组局的两个女生就很自然地听取了她的建议,直接打电话预约了包间。而之前一直叫嚷着湘菜之魂已经熊熊燃烧的男生看到沉鸢跟自己唱了反调,居然也无半句异议,粤菜照样吃得很欢。 虽然...黄龄丽知道沉鸢是因为心细地发现她来例假了才向大家提议选个不辣不辛的菜系甚至还帮她点了红糖姜茶。尽管对方帮助了自己,关照了自己,但她就是莫名地不喜欢沉鸢。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理,被称为受助者恶意。 同样的阶级出生甚至对方还没有父母,家庭条件比自己更差,同校同专业,连学习成绩和兴趣喜好都相差无二。只因为比自己整体更好看些,更会打扮些,所以总是比自己人缘更好、运气更好。 学校但凡有什么大型活动,沈鸢都是首要被推荐的主持人。而同样播音能力不错的她,却只能屈居幕后,在不露面的学校广播台工作。 黄龄丽不可否认,自己对沉鸢存在一种类似雌竞的微妙心理。 她看不惯沉鸢明明连学费都是贷款的,可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就像个家教很好的富家千金。 不知从何时起,拘泥内向的她总是不受控制地暗中观察沉鸢、模仿沉鸢甚至想成为沉鸢。 如果微信朋友圈像Q.Q空间一样有访客记录,那她对沉鸢的视监兴许会收敛很多。包括微博也是。 其实,她跟沉鸢并没有熟到微博互关的地步。无非是偶然从同班同学A的关注列表里发现了隔壁班的B,又顺着B的最近点赞发现了夏童发的自拍,联想到夏童跟沉鸢似乎关系很好,所以刻意点进了夏童的主页,在她某一条吐槽食堂阿姨手抖的评论区里终于找到了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沉鸢。 从那以后,沉鸢的账号被她的系统标记成了经常访问用户。 聚餐结束,大伙儿合完影之后,在餐馆门口三三两两地散了。黄龄丽跟沉鸢以及其余三个同学刚好顺路,都要回学校,所以结伴而行。 在距离校门的最后一个转角,蔷薇零落的花墙下,有位不知何时、不知怎么摔倒的白发老翁躺在地上痛苦地呜咽着,想求助却发不出声。连额角也早磕破出了血。 周围偶尔有人路过。有的放慢脚步好奇观察,有的掏出手机录像,有的正在拨打120,却始终跟老人保持着距离,无人敢上前搀扶。 当黄龄丽跟同伴们恰好经过,看清前方躺了个老人后,她想扶又不敢。就连身侧的同学要上前,都被她及时拉住,用眼神示意其别犯险。那位同学迟疑了会儿,快速预估被讹的风险后,果然止住了脚步。 就在路人们一边于心不忍,一边又袖手旁观地干站着时,走在最后排的沉鸢利落地拨开了人群,径直上前,蹲下身子查看老人的情况,利用学校里学到的应急救护知识给老人做起了急救。 在沉鸢的带动下,原本选择明哲保身的同学们纷纷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那一瞬间,呆愣在原地的黄龄丽蓦然明白了自己跟沉鸢真正的差距在哪儿。可是她又止不住阴暗地想:要是老人出事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