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唉声叹气,樊氏见此,不禁沮丧:“陛下,臣妾只恨自己心思不够玲珑,不懂朝堂,无法之事为陛下分忧。” 一番话,听得梁帝却颇为舒心,当即道:“你一个女人家,懂朝堂之事做什么,这样就很好。” “那——兄长他们如今到哪里了?” “今晚已经在江流了,明日便往西走。” “江流?岂不是离京城也近?” “正是呢。” “那正好啊,陛下若是不愿他们去了,明日便派人让他们回去便可。若还是觉得他们该去,那让他们往前走便可。” “你懂什么,朕身为帝王,又岂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 “哎!” “嗯?你叹什么气?” “臣妾是觉得,这些个教条好没意思,人各不同,为何每个人都要按照圣人的行为准则来行事?” “哈哈哈,你说得对,说得对!” 樊氏娇嗔道:“那,陛下是不是可以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了?” “当然不能。”梁帝看着她难得地舒开了笑颜,“好了,你先回去吧,朕还有好些奏折,今晚就回康宁殿了。明日再过去跟你和旦儿一起用晚膳。” “好,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 已是深宵,梁帝终于批阅完所有的奏折,一行人往寝殿里回。 到了寝殿,梁帝只觉得今日气氛有说不出的怪异,但又实在不知原因出自哪里。直待进了内室,却见灯火幽暗,郑有荣喝问:“怎地不点灯?” 一行宫人忽地齐刷刷跪了下来,这一跪不止郑有荣,连梁帝都吃了一惊。梁帝望着众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一时更觉得怪异,似乎是习惯性地大喊:“九篱。” 正在殿外的任九篱进了来,向梁帝拱手一礼:“陛下。” 见任九篱进来,梁帝稍稍放宽了心,让任九篱随在身后,几人一起走向内室。 内室里,灯火更是幽暗,郑有荣又喝骂:“陛下来了,今日是怎么了,怎地都不点灯?” 一个幽冷的声音响起:“是我让他们别点灯的。” “谁?谁在这里?”郑有荣警惕地冲到了梁帝身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是我。”帘帐后面,有人点燃了一根烛火,接着那人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推了出来,梁帝这才看清灯光下萧白那张寒意瘆人的脸。 “谁、谁让你进来的?” 萧白没说话,却盯着梁帝身后的任九篱,此时的梁帝和郑有荣都已然明白,如果不是任九篱,萧白是进不了梁帝的寝殿的。 “你……”梁帝身上冒出阵阵冷意,惊骇地望着任九篱,却见任九篱只是站立在一旁,无动于衷。 侍人们都瑟瑟发抖地趴伏在地,只有郑有荣看着褚昂久,依然围护着梁帝,喝道:“萧白,你要做什么?” 萧白看着梁帝,淡淡地道:“不做什么,只是想将这二十年来你所不知的事情跟你讲一讲。” “二十年来?”梁帝看着眼前这个他曾以为的痴傻之人,还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没错,二十年来。” “这二十年来有何事不为朕所知的?” “第一个就是我。想必,你一直听说我是个痴傻之人吧?” 梁帝听他这番话,动了动唇,却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