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栾的目光讳莫如深，他略过婉嫔，看向地上躺着浑身抽搐的端嫔。 “宣太医。”裴栾有些疲惫地说。 很快太医便到了。 赵鸢和秀嫔也从水里被捞了上来，二人狼狈地坐在湖边，烟柳拿了大氅过来，给她俩披在身上。 秀嫔躲在赵鸢怀里瑟瑟发抖，她手上被蛰了一个大包，整个左手肿得跟猪蹄似的，又红又疼。 大夫给她们灌下热汤，又帮秀嫔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在这期间，只听有人惊呼一声道：“皇上，端嫔娘娘去了。” 又死了一个。 赵鸢在心里想。 她觉得有些难过和悲哀，而裴栾更甚，他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才低头看向婉嫔。 婉嫔娇羞地低头，却只等来裴栾冷漠地问题。 “你为何毫发无伤？” 婉嫔愣住了。 裴栾冷笑着对周如海道：“搜。” 周如海领命，叫了两个嬷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搜婉嫔的身。 自然不是都脱下来的那种，但大庭广众之下，婉嫔面色苍白难看至极，她眼中含泪地看向裴栾，声音都是瑟瑟发抖的。 “皇上，我是冤枉的。” 裴栾似笑非笑地抬眸：“朕什么都没说，你何来冤情。” “皇上，寻到一个香囊，里面似有些草药。”嬷嬷答道。 裴栾懒得看，只挥了挥手，命太医去查。 太医仔细辨别，拱手道：“启禀皇上，这里面确实有些驱虫的草药，但是否能防止蜜蜂叮咬，还需臣等再仔细研究一番。” 裴栾道：“那便先收押吧。” 婉嫔吓得面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颤抖着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蜜蜂不是臣妾引来的，真的不是啊。” 裴栾似不耐烦了，又挥了挥手，周如海便命人先将婉嫔带了下去。 赵鸢瞧着春宴上诸女子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再见端嫔狰狞的尸体，此时，又有一个宫女突然大口大口得喘起粗气来，她面色苍白，倒在地上，似是呼吸不过来了似的，连手指都痉挛起来。 “快，是蜂毒发作！”太医大叫，命人堵住她的嘴巴，防止咬到舌头，而后又是针灸又是丹药，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那宫女终于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德妃看不下去了，她转身对裴栾道：“皇上，妾身也觉得心慌气短，恳请告退。” 然而裴栾却面无表情地说道：“慢着，刚才你跑的很快啊，似是端嫔身上的蝴蝶一出来，你便知道要出事了。” 德妃十分慌张，结结巴巴道：“臣妾……是……是有些胆小……但这提前就知道要出事，又是从何处来呢？再说，静嫔和秀嫔也跳湖了，皇上怎不怀疑她们？” 听德妃提到自己，赵鸢挣脱秀嫔的小手，慢慢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向端嫔的尸体，低头看着死去的女子狰狞的脸，生前的绝世容颜不再，只余下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空洞地望着天空。 赵鸢自她的腰间翻检出一个香囊。 “蝴蝶能藏于裙底，只怕靠得乃是这香囊，方才扑鼻的异香，更是杀人之香。德妃娘娘精通药理，这样的东西，你可会做？”赵鸢将香囊扔在德妃脚下。 德妃脸色变幻莫测许久，才淡淡道：“静嫔妹妹，口说无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