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为防时临安再度隐去行踪,江正道紧赶慢赶,夤夜都驶在风尘中,他自然不曾好好用过早食。“快快给我一只薄皮的豆腐包,”他环顾桌上,又补充道,“也要一碗豆浆,放蜜糖。” 时临安扭过头,看他一眼,江正道一脸理所当然地任她瞧。时临安笑着摇了摇头,认命地做他的布菜丫鬟。 缓过饿劲,江正道终于有心思逗一逗频频偷瞧他的小丫头,“我猜…”他拖长声音,问道,“你叫阿蛮,是也不是?” 阿蛮小嘴微张,显得吃惊,她拉住时临安的手,摇了摇,无声询问时临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还知道,你唤她姑姑,”江正道一指时临安,继续逗阿蛮,“我还知道…” “不要,你不要说,”眼前这人瞧着无所不知,阿蛮只怕他说出,自个昨日偷吃三块山药糕,又因粗心,将一件顶好看的小袍子弄脏,“不许你再说。” 她被时临安养得娇憨,性子与亲生父母全然不同。然而,江正道仍在她皱起的眉头中瞧见往日同僚的模样。 “阿蛮,”他低下声音,脱去浮在表面的风流,整个人显得温和、亲近,“我是你阿爹的好友,你可唤我叔父。” 阿蛮看向时临安,向她征询这人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时临安冲她点头。 “哦…”阿蛮想一想,终于抬起头,“叔父。”她唤道。 江正道轻抚她的额头,“等阿蛮回金陵,叔父家里许有妹妹,或是弟弟,到时候唤阿蛮阿姊可好?” 阿蛮高兴地拍起手,“好!阿蛮要做阿姊!” 时临安也有一些意外。她倒知晓,去岁春日,江正道终于说动薛友香,抱得美人归。二人怕是情到浓时,成婚一年便有好消息。 “多久了?”时临安笑问道。 “四个月,因而这次不能同来。”江正道解释道。 说至此,他正起神色,“霁春,我此番寻你,是有正事。” 既是正事,时临安请他移步,去到花厅,隔开小儿的笑闹与仆役的杂声。 时临安端起一盏香茶清口,“中邦,是何事?” 江正道却从袖中取出一份锦卷,他端正立起,肃声道:“有制。” 时临安一愣,这倒新奇,她还从未接过圣旨。 她敛起衣裙,跪在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