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临安垂着双手,姿态从容,“我当真没有不甘,”她的面上露出笑意,“也无甚想问的。” “王上,我只是来看桃花。”她第三次重复道。 为印证这一句话,时临安在林芝王城待满一整个花期,花落之时,她启程返回晋朝。 她离开后的一月,一道自金陵加急递来的密信送至吐蕃王手中。时临安尚在林芝王城时,吐蕃王曾给傅玉璋递去消息,为他指明时临安的行踪。 只是,吐蕃离金陵实在太远,便是一路加急,收到傅玉璋的回信时,时临安已离开许久。 信中,傅玉璋只写下单薄字句,问道:她可提及,去岁冬日,为何不归金陵? 可惜,佳人早已远去,吐蕃王欲襄助二人,也寻不着地方使力。吐蕃王拉过南日伦,问道:“算一算时日,小丫头如今在何处?” 南日伦掐指估算,“当已至锦江府。” 南日伦估算得不错。前几日,时临安的马车悠悠驶入锦江府。因林右右已调任湖广,她只得再次叨扰石磊,歇在他的府中。 时临安早已听闻石磊不得中军都督的职位,反被撵回锦江府的遭遇,她很是抱歉。可她飘飘荡荡,没个定处,未得合宜的时机与石磊致歉。 正巧,今次又至锦江府,时临安备一杯薄酒,郑重道:“石大哥,累你未入都督府,当真对不住。” 石磊取过她手中的酒杯,“若为这个,你我不必共饮。” “我的命是时公的,即便只为你,”石磊一停,他很高,看向时临安的眼神自然是从高处投来,然而,那道眼神中绝无半分临下的威压,反有几分犹疑,“便只为你,我也甘愿。”他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时临安一面觉得意外,她不知石磊是何时生的心思,一面只道棘手,后悔自个不当借宿石磊的府中。 见她无措,石磊后退一分,“霁春,我并非挟恩,也知你心中另有他人,”他将手背至身后,十指缠在一处,“我只怕今日不说,之后再无机缘。” 时临安思虑片刻,她行一道叉手礼,郑重拜他,“临安感念于心。” 只是,言语既已出口,再强作如常,都是自欺。时临安只好吩咐瑞香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便离去。 然而,没等时临安告别,一架兵将拱卫的马车缓缓停至门前,堵住时临安的去路,也叫已然棘手的石府变得如烫手山芋般愁人。 车帘掀起,面白无须的大人踩着车凳落车。他瞧着年青,却已着一身紫袍,他手捏一柄十六方檀香扇,一扑一摆,周身萦绕一股沉而静的檀木香。 不用说,来人正是“较风流多一流”的兰生公子,也是如今的户部右侍郎,江正道。 江正道毫不认生,叩开石府大门后,未等府中的主人醒过神,他捞起一位倒霉的仆役,叫他引自个去时临安借宿的客院。 于是,已然早起,正用简单早食,打算趁着清早时分离去的时临安被迢遥而来的江正道堵个正着。 “祖宗,可算寻见你!”他扯住时临安的袖子,赖在一旁的座上,不动了。 各端一碗白粥的姑侄,俱瞪着一双圆而清的眼,愣愣瞧着如神兵天降的年青大人。 阿蛮被吓到,猛地打起惊嗝。被隔声一惊,时临安也回过神来。 她盛起一碗热汤,持匙喂她几口,又拍拍她的背心。待阿蛮不再打嗝,时临安才把注意力放回另一头,“中邦可用早食?”她问道,此时的语气已然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