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当心。” 待时临安离去,傅玉璋随手拿过一卷府州志,瞧着俯首看得认真,实则过了半晌,都未翻过一页。 方才,时临安与他离得近,他自然看到她的犹豫,她的欲言又止。 何事叫她这般为难,连他都不可说? 他不免想得多一些。与上一世的困苦相比,这一世的时临安多了朝气,亦多了洒脱。有时候,傅玉璋甚至觉得,她洒脱得过了头——她追求功业,但从不计较名利得失,她享受情爱,但绝口不提时人更在意的名分、婚约。 她像一朵浮萍,偶然来到世间。只管吞风吻雨,得心中喜乐。而时移世易,她将去往何处,又将以怎样面貌存世,她似乎并不在意,或从未想过。 是了,她不时的疏离,惯有的不经心,或许只因,她将自个当作过客。 只是,她为何有这样的心态。 傅玉璋想不出个答案。 天色渐晚,市光入阁点烛。傅玉璋本想问一问市光,听听他的见解。可转念一想,市光连心上人都不曾有,即便他如何贴心,怎解得来这样曲折的心境。 罢了,傅玉璋放下府州志,随市光去用晚膳。 阁外吹来一道初夏的热风,将案上的府州志翻回几页。风停住的一页似是新一章的头一页,只见上头印了“平凉府”三字。 千里之外的平凉府。 又过一月,平凉府的白日愈发闷热,中军大帐却放下所有门帘,将里头闷成一个蒸笼。 原来,里头正在商议夏日的布防,最是机密。因而,即便诸人狂饮绿豆水,避免自个中暑晕过去,却未有一人提及,是否掀起帘帐换风,散一散热气。 主将贝景平又灌下一盏绿豆水,随手抹去一头油汗,“见鬼的天,才六月,怎的这般热。”他骂道,“布防的事,你们可有要说的?若没了,过几日出城去,将该巡的巡了,碰到不长眼的,叫他们长个记性。” 每到季节更替,平凉府便要换防。换防后,军中大将各领一处,率军巡过一段边境。既检阅战力,亦扬我军威,不叫宵小有胆子侵扰。 夏日,塞外草原水草丰美,柔然需趁此时机休养生息,向来不是西北一线的战事紧要之时。 因而,不论是布防,还是巡阅,各将心中都很是放松,全无隆冬之时的肃杀与紧绷。 其中,最为放松的是小将贝天远,他是贝景平的幼子,近日才升到阵前。 “几年前,秦叔带我巡过燕然河一线,只道那处是时太傅立马勒石,受柔然降书之所。”贝天远回忆道,燕然河是苦水河的一道支流,水深,河曲多,“我当真想早生二十年,一睹东晦大人风姿。便是只在他麾下做一伙头小兵,也是甘愿的。” 闻言,贝天远话中的秦叔踢了他一脚,“你在你老子帐中,心中念着时太傅,与那在左姑娘的床上念着右姑娘的浪子何异?” 议完布防,大伙都闲下心插科打诨,贝天远年纪轻,又是受宠的幼子,向来有甚说甚,与他谈天倒是好玩得紧。 “秦将军,那咱们将军究竟是左姑娘,还是右姑娘?”秦将军是秦金双,贝将军是贝天远,而只有不加任何名姓的“将军”,才指军中的主将贝景平。 众将一听,均哄堂大笑。贝景平驭下亲和,众将对他的指挥绝无二话,闲暇时相处却是随意。 贝景平听了,也是笑骂,“奶丨奶的,消遣你老子。” 贝天远反应过来,自个话里的不严谨。也是,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