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凌琛每晚都要找借口将袁芝瑶留在屋内。随行的官兵渐渐明白了些什么,不敢再刻意接近她。 袁芝瑶不傻,她能感觉得出来凌琛对自己的不一般,可总是不断告诫自己,凌侍郎不过是暂时还未习惯身边没有人伺候罢了,等到了永乐就好了。 况且,一想到以后在永乐,便无法日日见到凌侍郎了,袁芝瑶心一软,便任由他说着蹩脚的借口,也不拆穿。 这样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该当好好珍惜的。 * 此行路途虽遥远,但日子过得却很快。 袁芝瑶就这样一路从南到北,看遍了秋季的景致。 又过了大半个月,终于到了永乐。 尽管已经渐渐入冬,但还未到万物凋零、萧条肃杀之时。永乐城里,路两旁的树尖上还挂着稀稀落落的叶子,冷风一吹,不时掉下几片黄的红的。 马车在一个客舍前停下,凌琛低沉的声音传来,“阿瑶,到了。” 袁芝瑶提起裙裾,掀开前头的车帘,素手便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紧,小心翼翼地带着她下了马车。 北风一吹,袁芝瑶白嫩的小脸和鼻尖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粉红。 凌琛解下身上穿着的玄青袍子,披在袁芝瑶的身上,又紧了紧,“今日你先和柳娘子住在客舍中。” 袁芝瑶抬头,微微点了点。身上的袍子阻隔了寒意,将袁芝瑶包裹得暖洋洋的,不时从颈窝处蒸腾上来的热气还带着凌琛身上甘冽清爽的味道。 “侍郎是要回去了吗?”袁芝瑶问道,说话间,白色的雾气袅娜升起。 “不急。你先回屋收拾好,我带你在永乐城转一转。” 自上一次给青松去了书信,命他遣散府中奴婢后,凌琛便再也没有收到回信了。凌琛知晓此事不易,需花费些时间和银子,但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回音,凌琛担心有什么变故。 他让余平湘先替自己回一趟凌府,探探虚实。若是府中奴婢都已遣散,明日再让阿瑶回府不迟。若是出了变故还未遣散,等他处理好此事再将阿瑶接来。 凌琛坐在客舍的大堂中等着袁芝瑶,他喝着小二端上来的热茶,心中生出一股不可思议的感觉。 离开永乐时还是夏日时分,转眼间便到了冬季。凌琛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心似乎栓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只是她好像还不知晓罢了。 一炷香的功夫,袁芝瑶将将收拾好行囊,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厚衣裳,快步下了楼。 总归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到了个新的地方,陌生和恐惧感便会被好奇心掩盖。 袁芝瑶与凌琛走在永乐的街头,她瞪着一双杏眼,左瞧瞧右看看,被风吹得眼眶含起了水汽也不愿意眨眨眼。 “侍郎,那是什么?” 不远处的街面上,一个老妇人支了个摊子在烤面饼,台面上还有个热气腾腾的盆子,里面盛满了油亮的肉沫。香味从那里飘出,摊前已经等着三俩年轻的小郎君。 只见老妇人手脚麻利,从炉中拿出一个饼,从中割开一个口袋,再将剁碎的肉沫塞满,用油纸一包,小郎君接过来后满脸的餍足。 “肉夹馍。永乐特有的面食。” 凌琛见袁芝瑶的眼珠子都快掉进那面饼中了,轻笑一声,拉着她走到摊前对老妇人说道:“阿婆,来一个。” 几个小郎君侧目,见到袁芝瑶后都不由地愣在原地。永乐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