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孕事是杜迁把脉道出,保胎之事也是他一人经手。一听胎儿有异动,杜迁自然丢了手里所有的事情匆忙赶来。 承阳殿的门户紧闭,在闻直的看守下密不透风。 外头状似如常,里头却静谧无比。 卫令姿坐在榻侧,脸靠在萧彻的手心,默默无言看着杜迁走到内室。 传唤他来的正主安然无恙,一国之君反倒躺在榻上,气息反常,杜迁的视线顺着卫令姿到榻上的萧彻,额头渗出冷汗。 卫令姿看在眼里,失魂落魄松开萧彻的手,开口:“把脉。” 两个字叫杜迁回神过来,他连忙伏到昏迷的萧彻身边,捏了捏出汗的手掌才搭住了脉。 把过脉、翻看口眼后,杜迁沉默良久。随后他竟走到一边,颤巍巍从医箱里翻出一把短刃:“臣需要观察陛下的血色。” 他讪讪解释了下便提着短刃,但在未近萧彻身便不意外被王密一把拦住。 看到王密阻拦,卫令姿微抬眼眸:“你是想本宫亲自动手吗?” 她眼圈微红,声音清冷,带着慑人的威吓。 王密愣住,伸回手不敢再拦。 杜迁小心翼翼在萧彻手臂上找了个位置,划出一个小口子。鲜血顺着流淌下来,白瓷碗里滴滴积落着殷红的血液。 榻上的萧彻仿佛感受不到半分痛意般,刃过皮肉的一瞬竟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卫令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慌乱压下去的,只知道她故作平静的表面下心跳剧烈。 一根银针冲着白瓷碗探下去,沾了血珠上来,针尖色泽未变。 将那只银针细瞧好几眼,杜迁才松了口气,问道:“陛下近日是否莫名嗜睡?且常无定时?” 卫令姿眼神扫向王密,她听得出,杜迁说得委婉。 人都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了,他却说是嗜睡。 王密只点头不说话。 “陛下面色有异,幸脉象平缓,不像中毒之像,更像是……用了过量助眠安神的药物,且已经有些时日了。” “这类药物用得好是助眠安神,用得过了人的神志意念会恍惚,时日一久便易陷入昏睡,难以清醒。” 杜迁说话间虽皱起眉头,但表情看来倒还算有把握的样子,“不知陛下平日都点什么安神香?” 卫令姿的心情随着他的话锋跌宕起伏。 “臣可以拿安神香的配方重新配制药剂慢慢将陛下肺腑里的药性稀释,虽费时但好好将养还是伤不到根本的。” 安神香? 可是……承阳殿该是不用香的。 话音落定,卫令姿于抬头错愕间,察觉到了此中不妥。 她一直被宁夫人教得谨慎,这些混入口鼻的东西是能不用就尽量不用。大婚当夜凤仪宫倒是点过熏香,之后她便都让人撤了。她第一次宿在承阳殿时萧彻便对此有所觉,一直也迁就她的习惯没有用过。 王密的回答也证明了这个事实。 宫中用药,太医院最是清楚。杜迁如此一问,必然是承阳殿没有此类药物的取用记录。 可是,承阳殿的饮食起居,吃喝用度照例都要经过几重手续。有药物近萧彻之身,怎会查验不出? 在得知承阳殿不用安神香后,杜迁才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寻常,胆子也提了起来。 念及适才他是以旁的缘由被召来此处,脚下一软险些瘫下去:“若寻不到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