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女子青丝拂腰,朱唇盈润,柔情绰意,别有媚态。 “朕喜欢皇后算计人的样子,可皇后太沉得住气了。”萧彻顿觉恍惚,“适才看你骄横跋扈,咄咄逼人,朕好像瞧见了从前的你。” “臣妾咄咄逼人,本就非今日始。但论变脸之快,陛下才是此间高手。” “朕没有纵将喜恶于皇后,是皇后自作主张,将自己视作朕之附庸。” 男子开口,口吻中难掩的气性未消。 她于渝州允婚之时,曾要他亲口承诺:不可欺她身无后盾,视她为附庸,纵心喜恶加于她身。 知道他是说名单之事,卫令姿直接冁然示弱:“臣妾错了。以后除非陛下自己开口,臣妾再不会提出为陛下张罗选妃之事。” “乱世克重典,秋决之事,陛下也该给姜上相低个头。” “算是为了臣妾。” 这句话抛出来,萧彻叹了口气,心火全消:“你不害怕,朕自然可以同意。” “臣妾几日里天人交战,险些以为那日渝州城中,陛下口中的家国天下,是在糊弄臣妾。” “家国天下不假,我心中只有你也不假。” 四目相对,坦然无他。 “象棋两方,兵卒自可越界,将帅只能困顿于三方。越是身居高位,越是该限制自身。陛下乃一国之君,富有四海,天下臣民皆为陛下俯仰。你是明君,他日史书便会称我贤后,你是昏君,工笔之上臣妾便是一裹挟君王、善妒弄权的妖妇。陛下也不想看到臣妾被参失序、不容嬖幸吧?” “朕的皇后想要流芳百世?” 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陛下雄才伟略,实乃千古明君。”卫令姿说着心念一动,抓起他的手,声音绵软着,“臣妾在意虚名,而能成全臣妾的,只有陛下。” 言语之间,一顶明君圣主的大帽子,就被她扣到了萧彻头上。她以九分恭维奉承,本想着会等来萧彻至少六分忘乎所以。 然一抬头,却见萧彻一脸清醒,狭目紧凝她眉眼,放软了腔调:“真情实意也罢,安抚糊弄也罢。朕要与皇后白首此生,不想心如苦水,同你日日怨怼。” “臣妾也是。”卫令姿不假思索。 看着女子明明情爱迟钝,却果断答应的模样,萧彻心中竟生出些不甚实在的漂浮之感:“你真的懂我的心意吗?明明一直盼着你能有所回应,可你真要无师自通,我可能更会郁郁不快。” “臣妾会慢慢学的。” “你肯花心思,再久朕都等得。” 卫令姿欣然点头,才终于将食盒第二层的碟盏拿出来,“陛下该尝尝这个,酥而不腻,可扫心中郁抑。” 前嫌尽释,她终于捧出了一道枣泥酥。 兴致勃勃捧到萧彻眼前时,却发觉男子的眼神变得警惕。 警惕地,让她觉得古怪,她不踏实地看了看自己:“陛下缘何这般看着臣妾?” “冯夫人教你的,莫不是……御夫之术吧?” “陛下怕了?” “那朕可要明示冯云谏,让他家夫人多多进宫了。”他说。 “陛下!陛下!” 气氛正温馨着,殿外王密呼着嗓门,急慌慌的声音穿破厚重殿门,令人想忽略都不行。 “你说的对,王密的眼力见确实差了很多。”萧彻唇角不快地抿起。 “陛下!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