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养大的孩子,宁夫人自然能瞧出卫令姿眼底的得逞之色。 将宁夫人送出凤仪宫,卫令姿又计上心头:“去承阳殿请示陛下,让王密帮忙赶一趟马车。理由就说……这次送去留侯府的东西金贵,本宫不放心旁人。” 她笑盈盈吩咐着,确准萧彻不会拒绝。顺口差使王密,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整日里她心情好、胃口好,晚膳还不忘让小厨房多备了甜品。 次日一早难得卫令姿兴兴睁眼,正撞上萧彻起身上早朝。 看了看薄明的天色,天际晕黄的朝霞才方方露头。 她翻了个身,睁着尚且惺忪的眼,抵着脑袋直直瞧着内室不远处的男子洗漱穿衣。 萧彻身姿颀长,背段挺拔,身着玄色蟒袍,其上十二章纹逼真传神,冕旒旒冠端正华贵,举手投足俱是帝王气度。 听到身后的动静,萧彻嘴角带上一抹戏谑。摆手将王密遣出去,方回身将目光飘到卫令姿身上。 她鲜少起得这般早,只要不误了给太后晨定,绿珠她们是不会打扰她的睡眠的。 萧彻薄唇微扬起玩味笑容,指着腰间半挂的绶带,语气悠闲:“你解得顺手,不负责给它系上?” 这样冷不防被萧彻瞧着,卫令姿两颊倒有些不自然地红了一片。心中懊恼着就该继续装睡下去,眼下没法装傻充愣,卫令姿只能贴靠到了萧彻身边。 她歪着头,漆黑长发偏贴垂落在她右肩。绯色中衣明丽,更添女子娇妍。 “要不要朕叫礼部备一份礼单独送去留侯府?”萧彻耐着性子看女子手上生疏的动作,眸中笑意不减。 “陛下不便表态。” 此时的卫令姿淡眉未描,粉黛未施,“借王密来狐假虎威,就是防患于未然,臣妾不想留侯府与旁人起龃龉,叫陛下为难。” “此事是臣妾的小心思,陛下不露立场,不显偏私,才有余地。” 她这点浅显用心,瞒不过萧彻,索性坦荡一些。 旁人越觉得忌讳的,她就越大张旗鼓。 她偏要叫阖宫的宫人瞧着她的养母都认得客气、不敢怠慢。她要让留侯府的府兵顾忌,时刻提醒那些妄图打主意到那里的人——留侯府与凤仪宫是什么关系。 萧彻没有拒绝她,当然就是明白她的想法。 萧彻对她这番顾念他的言语受用至极,伸手将绶带上的玉扣递到她手中:“谨王妃成日往你宫里来,全不似谨王口中所言他的王妃身体不好。” 不虞他话题转换,卫令姿听出探问之意,很自然地接过玉扣,实话实说:“谨王妃问臣妾,今年的秋决名单为何还没批下来。” “那她也该告诉你,大周秋决之制有何不同。” “嗯。” 卫令姿顺口应着。 “缘由……皇后想知道吗?”萧彻继续道。 卫令姿手中动作认真,端看着扣好的绶带,将其托扶端正后,方摇摇头。 萧彻忽然一下攥住卫令姿的手,打断她的一心二用:“哪怕谨王让他的王妃来探你口风,你依然不问?” 被眼前男子毫无征兆的反常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卫令姿吃痛看向萧彻。 方才看不到萧彻的表情,此刻才瞧见他张扬隽秀的眉宇间环绕不满。 卫令姿表情疑惑,只得作答:“陛下自有陛下的道理。” 萧彻的目光不知怎地变得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