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得已……让公主背负责任。” 卫令姿闻言,不禁鼻子一酸:“这些都不是父皇的错。” 摇摇头,卫昭定定看着她:“这半年,比过去十年天下局势变化都快,该是要有新气象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态如此,这本也不是一个人便能左右的。这个道理,若朕早些参透,华阳也不至于……” “父皇心中,还对姑姑之事耿耿于怀吗?” 终于,卫令姿问出了口。 “朕此生,深有愧者,便是华阳。朕真心希望,若是可以,大梁的重担你可以不再担负。” 听卫昭说到此处,卫令姿鼻尖不禁一酸。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华阳长公主的悲剧,梁国宫中的禁忌,不仅是她的噩梦,也是他的父皇这十年来最大的痛苦,不然他何须将华阳宫幽闭,却又每日安排人洒扫擦拭。 这个横亘在她和她父皇之间难以坦然应对的悲剧,终于可以释怀了。 卫昭抬头,看着门缝透进来的一丝光亮,于殿中石板映出一道细长的光线:“只遗憾,此身生于乱、终于乱,不得见山河归一,四海泰明……” 三日之后,天光大白。 太子卫岐领携梁国文武跪在乾元殿外,而淑妃为首众妃女官则侧立于室,卫昭苍白躺在殿中内室。 太医院的太医陆续上前为卫昭搭脉,最终向内侍安从与淑妃交换眼神。 淑妃众人顿时了然,泫然泪下,伏地痛憱。 安从强忍悲痛,伏地九跪扣拜后,从卫昭龙床枕畔拿起一卷黄色帛轴。 众人皆知,这便是卫昭的最后一道旨意了。 乾元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安从迈出乾元殿,眼中泛着沉痛之色,双臂将遗诏高举。 殿外长跪的众人见此心中明了,顿时深深伏地。 安从郑重展开遗诏,声音洪亮。 “朕少年践祚,已届十数之年,亲躬肖事,日勤不辍,夙夜孜孜,然入春以来,精神日衰,恐天不假年,去日近矣。朕身去后,宫中持服百日,丧仪从简。太子卫岐,朕之长子,宜承大位,盼诸臣同心辅佐,克重万民。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梁国的三万丧钟响彻华宫,自此,卫岐成为梁国新帝,淑妃金氏以其生母身份进尊太后,卫令姿亦晋为康华长公主。 四月,入殓多日的卫昭棺椁葬入京郊二十里的高陵,谥号仁宗。 五月,礼部上折子重提御花园之事,参奏康华长公主有损国体。 同月,康华长公主自请离宫,前往高陵为仁宗守陵。 八月,沈酌言请辞官秩,在离高陵外不远的青蟠县置了一处私塾。 之后几年的十月初九,便可见青蟠县私塾之上漫天孔明灯夜空飘浮,如凉时明火,暗夜繁星,久久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