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察觉到母亲躲闪的眼神,沈酌言心中思忖,十分不安。 回来的路上,他仔细思索着当年华阳长公主的旧事,联想到方才他在乾元殿中在听到卫令姿晕倒华阳宫时陛下的反应,他心觉诡异,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怕的猜测:“不是。这不过是宫中对外的说辞罢了。” 闻言,荣安侯夫人脸色顿时一白。 沈酌言察觉到母亲的陡然失神,感觉到此事别有隐情,而他的母亲应当知情,只得试探地唤了一声:“母亲?” 荣安侯夫人沉默良久,见沈酌言如此笃定神色,终是叹气默认:“当年之事,实是复杂。” 于是娓娓道来。 “约莫十年前,华阳长公主与文家驸马和离不过半年,恰逢陈国摄政王宋罄的原配去世,于是陈国便遣使前来为宋罄求娶华阳长公主,陛下同意了。” “可华阳长公主虽与驸马和离,却依然心系驸马,抵死不愿,在与陛下争辩未果后,在一个风高之夜将自己悬缢于华阳宫中。” “一国公主,自缢身死,于皇室是一个莫大的丑闻。陛下悲痛之余,也只得昭告华阳长公主重疾暴毙,掩盖此事。这桩宫闱秘事早就该随时间湮没,你为何忽然探究?”荣安侯夫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是不是因为康华公主?” “母亲为何觉得此事牵扯康华公主?”沈酌言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复杂,“母亲究竟还知道什么?” 既然说到此处,荣安侯夫人便不再想要隐瞒。 “公主五岁刚与宁妃娘娘分宫,被陛下赐居东苑康华宫。当时华阳长公主已与文家驸马和离回宫,住回成婚前的华阳宫。” “华阳长公主自缢当夜,康华宫的守夜宫人迷了眼,让公主一个人跑了出去。宫人发现华阳长公主自缢之时,康华公主就晕倒在殿中。” “公主受了一夜的风,整整昏迷三日,三日之间,玩忽的侍女尽数被杖毙,华阳宫也被下令封锁。” 寻常百姓家死了个人,邻里之间不过当个闲谈便过去了。可天家王室不比寻常百姓家,一人生死担负的是皇室的体面,整个天下都会议论纷纷。 “后来公主清醒后对此只字未提,有陛下明令,涉事宫人又被一一缄口,从此宫中便也无人提起了。” 听到此处,沈酌言感觉自己心口微微发疼:“那公主,是不是都看到了?” “不知道,也许吧。”荣安侯夫人柔和的面上不觉也多了几分怜悯,“不过当时公主还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就算看到了,都过去这么久,恐怕已经没有记忆了。” 听到此处,沈酌言手心不自觉被自己攥紧,怜惜之情涌上心头,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公主今日,晕倒在了华阳宫中。” 她都记得。 当年,她才五岁呀。 “言儿,你对公主动了情,是吗?”荣安侯夫人看到沈酌言这样的神态,心中多少也有了几分确定。 沈酌言慎重点头,坦荡坚定。 “天下女子万千,为何偏偏是公主?”荣安侯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对这个答案没有半点意外。 他事事唯公主先,对公主之心分明就是男女之情。 “文家当年家世勋贵,长公主对驸马算得上一见钟情,二人亦是旁人眼中郎才女貌的佳偶。不过与皇家的姻缘又岂是简单的姻缘,为防外戚之乱,历朝驸马都不可揽权,驸马族中男子更不可从仕。” “文家驸马挂着个虚职有志难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