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有所念,必有回响,两日后,邯城畅乐楼中,万宝光又见到这个女子。 万宝光坐在畅乐楼一处雅间里,一边百无聊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听着楼下优伶唱的《蒹葭》轻吟袅袅,宛转悠扬。 一女子入内添酒,回手之时不慎扫到桌上酒杯,杯中酒便直直洒进了万宝光衣袖之上,深蓝色的衣袖霎时就晕染了一片。 女子手足无措得用自己的衣角上前为其擦拭着,万宝光正要发作,可一低头,两日前那个玉软花柔的美人儿此刻就在自己面前。他痴痴看着她慌乱的动作,只觉得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万宝光转怒为喜,挥手示意随从出去雅间。 他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她,今日女子淡蓝麻衣,发髻只以一根桃木簪简单挽起,两侧鬓角搭在她如花的面颊,未施粉黛的模样落在他眼中似若芙蓉出水,整个人散发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纯净美感。 终是瞧不得佳人受惊,万宝光出言安慰:“不必怕,我不怪你。你抬头看看我,我们见过。” 闻言,佳人手中动作一顿,犹疑着抬头。 这动作神态仿佛就是两日前万宝光初见她时的一瞥,秀色娇态,楚楚可怜。 待看清万宝光的脸后,佳人如兔子一般惊惶的眼神顿转为讶异之色:“恩人?” 恩人?万宝光听到这个称呼忍俊不禁:“姑娘如此称呼,叫在下汗颜。” 女子眼波流转,面露羞色:“公子救过我,又不责怪我,自然就是小女子的恩人,也是贵人。” “姑娘如何会在此处?上次那些人可难为了你?” 万宝光看女子一身朴素,不禁好奇,“姑娘是否有为难之处?” 摇了摇头,但此言似是戳到女子心中痛处,女子眉眼低垂下去:“不瞒恩人,小女子小字皎娘,因乡中变故才随爹爹来的邯城。” “本是来投奔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岂知那人实非良人,为了还赌债,竟然将我卖了人家做外室换银钱,我爹爹心结抑郁、一气之下就撒手而去。” “小女子与恩人初见那日,恰是小女子趁着爹爹头七才逃了出来,几日来辗转无处可去,是畅乐楼里的华姐姐瞧我可怜,便为我易名让我在此做些洒扫之事。” “小女子自知如此难以长久,可……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说到伤心处,皎娘整个人肩头微微颤抖着。 “姑娘何必自苦,世事无常,或有一日拨云见天也未可知?”皎娘几滴泪一下落到万宝光心里。 “那人手中握有小女子的身契,便是被他寻了回去小女子也是无计可施。”皎娘不禁抽噎出声,“得恩人宽慰,小女子已是知足,至于其他,不敢奢求。” 念及那日初见,皎娘一身素白,再听这几日魂牵梦萦之人如此悲观,爱惜之情油然而生,一把握住皎娘的手:“皎娘,我愿从那人手中将你买回去。不,带回去。” 生怕再惹了佳人伤心事,万宝光说话口气都带了些怜爱。 皎娘面露欣忭之色,随之似又想到什么:“那人在邯都颇有势力,只怕恩人……” 万宝光捂住了皎娘的唇,轻软的手感让他不禁心悦神怡:“只要你点点头,我便视作你愿意。” 此时美人美貌美态都近在眼前。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皎娘于他,便就是仙女了。 想到这里,万宝光便索性吐露身份,断了皎娘的忧虑:“我乃陈国使臣,外头那几个是我带来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