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周国太子静养的日子里,能见到的人十分有限。” “宫中投毒,谋害的还是一国太子,这绝不会是意外二字便能搪塞的。如今他中毒,是何毒药、毒从何来尚无定论。倘他性命有所偏差,我大梁总要给周国一个交代。因此消息一旦传出,你父皇定会彻查,一切只在片刻之间。” 宁妃为她解释着当中的利害关系,不厌其烦,句句推心。 整件事情可能的发展脉络渐渐在卫令姿脑中清晰。 让流玉观察乾元殿中的动静,便是因为卫昭知道坠马一事的内情,会当先怀疑到卫岐身上,自然也会第一个想到传召卫岐宫中的人。 于是由卫令姿叙述,绿珠跟着陈述补充,将那日去长安宫的前因后果一字不漏都说给宁妃听。 宁妃也不说什么,深思片刻,便命绿珠将雪绒抱进宫室。 紧闭的殿门,昏暗的光线,偌大的乾元殿上,卫岐和他宫中随侍头埋得低低地,跪了一排。 “好一个作威作福的太子,朕以为你只是骄纵好勇,却竟敢跋扈至此。” 随卫昭一声疾言厉色的怒吼,手中掷落的案牍狠狠落到殿中石板之上,应声而破在卫岐面前。 卫岐低垂着头,发出沉闷的低问:“儿臣不知所做何事,竟让父皇恼怒至此?” 卫昭又是一声气急,又顺手拿起一叠案牍,丢到了卫岐身上:“何事?周国太子毒发,你问朕何事?” “毒发?”闻言,卫岐猛然看向不远处的他的父皇,“父皇怀疑是儿臣?儿臣……” “你在宫中如何做派真以为朕不知?几日前周国太子坠马之事便是你所为,朕以为你惹出祸端会从此安分谨慎,却不想你依仗太子身份胆大妄为,不知分寸,惹出今日大祸!” 未待卫岐解释,卫昭便打断他的说话。 卫岐看着卫昭,眼圈泛出点红,目光中闪过一丝倔强:“坠马之事儿臣承认,但下毒之事却是没有做!” 父子目光的对视,乾元殿中片刻的静谧,静到卫岐手指关节摩挲出的声音都入耳清晰。 “守忠,此时交出解药,朕姑且算你将功补过,饶你一命。”眼看卫岐处说不通,卫昭将目光放到了太子身边的守忠身上,“你若执迷不悟,朕一定杀你!” 殿上的君王面色阴沉,怒意弥漫整个宫殿。 守忠当即吓得魂不附体,将头狠狠磕在殿上,大声哭嚎:“可小人实在不知啊!” “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 当守忠磕在乾元殿的石板上的反复求饶的同时,殿外淑妃守在乾元殿的入口,隔了一道回廊,眼神死死盯住殿门。她藏在衣袖的手紧紧攥起,眉头深皱。 “陛下只是传召太子殿下问话,娘娘莫要着急。”淑妃身边的侍女良月看出淑妃的局促不安。 淑妃不说话,只死死咬着唇,顾不得指甲攥进皮肉,印出几道青紫的指痕。 然而,等了良久,乾元殿的门都没有开,也没有一个出来答话的人。 “淑母妃,呜……” 卫令姿适时出现,抱着雪绒,迈着小小的步子,委屈着呜呜咽咽。 “公主万福。”良月当先回过神,向着卫令姿施礼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了淑妃。 淑妃方悠悠回头,见到的便是一个两眼汪汪、梨花带雨的女娃,连忙压下情绪,强笑道:“是公主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