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悸地趴在地上颤抖,郑夫人哀戚戚的目光逐渐清明。东窗一事发生之后,庸公公从头到尾都没替她向君主说一句话,她以为庸公公应该有聪明劲,谁想到关键时刻,他跪在地上变哑巴了。真不知道当初看上庸公公能力哪一点,不过是看上了他能亲近君主,能言善道,最终还是一事无成。反倒姚玉看起来人不太激灵,做事有时毛毛躁躁,看起来她总是被君主鞭策折磨,可到一定节点她也有点脑子哄着君主,现在郑夫人才琢磨出姚玉与庸公公哪里不同了,姚玉是个不怕死的,死成了她口中常态,而君主每逢听到她死呀死的,就是不肯下狠手杀她。 君主甩一个眼神凌迟她,姚玉没法,只得不卑不亢地昂头对上君主阴深深的目光道:“您还是杀了我吧!”她闭上了眼睛,等他对她挫骨扬灰。 “你要替她去死?”他狠狠地问。 “回陛下,奴才方才说得很清楚了,不想冒天下大不韪去杀一个重臣家的女儿。”君主冲动地咬紧唇瓣,眼睛瞪得要把她吃掉似的,姚玉一鼓作气把事情表明清楚了,道:“奴才乃一介宦臣,在宫中举无轻重。郑宰相是朝中重臣,奴才望尘莫及。若陛下执意让奴才替您出口恶气,杀了郑夫人,敢问前朝百官哪一个肯把奴才当成花氏那样,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您是给奴才特许杀皇妃的权利,但前朝悠悠众口,奴才就像蚂蚁一样被他们碾压下去,陛下您就算有保奴才的心,太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奴才的。” “你这是在强言狡辩,给你自己明哲保身呢!”君主剑指点过去,俊脸上沾着花贵人的血,令人看着胆寒。 “是。”姚玉心里怕得颤抖起来,嘴里仍旧坚持倔强道:“陛下说的对,奴才就是贪生怕死!”她头一倒,头皮硬生生磕在了草地上。 “你!”他一把从她双手上夺取长剑,一眨眼,剑锋利地横在她脖颈侧面,他发疯地低吼:“别以为朕下不去手。” 姚玉无言以对,眼前他确实被花氏冲昏了头脑,分不清天时地利人和了,她心底哀叹一声,便闭上眼睛,等他嘴里说得那句要下手了。 脖颈有一个血痕悄没声息地被剑割开了一个口子,第二道鲜血又沿着脖颈往下流进了她衣领出,衣领上的血迹重新浸湿一遍,把快发干的血迹重新染上一遍。 “你这时候不求朕吗?”他到底心软,眼看自己的手没了分寸地要割进他脖颈里的血管,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崩血而亡。 “奴才是下等臣,身份低微。”冷汗浸透了青丝,背脊上冷汗岑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就等着这一刻被君主处死,“死,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奴才不敢奢求陛下垂悯,相反死在陛下手里是奴才的荣耀。” “你......”君主被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眼神倏尔一亮,从未有人在临死之前被看成是一种荣耀,君主似乎听到姚玉的话有天方夜谭的夸耀,渐渐地他才气消一半地放下了剑。 “你这嘴是玉做的,还是金子打造的。”他扔剑掷草地上,两手一擦,道:“说得花言巧语,竟让朕舍不得杀你了。”他了无兴致地瞥一眼花贵人和离咏,满脸厌恶地转身朝外走,跪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都哗啦啦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把你杀了,谁人才如你这般巧妙连珠,让朕心之快慰呀!”为首的庸公公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君主走出了翠兰宫。 姚玉磕头谢恩道:“谢陛下垂怜,免去奴才一死。”最后说了句恭送的话,抑或在替郑夫人说的。 众人走尽之后,姚玉扭头看一眼离咏,见她如婴儿一般曲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她站起来不去管离咏,脖颈上忽然传来剧痛,被刀割皮肤炸裂的痛,她呲牙咧嘴地捂住脖颈,抬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