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介清官,不过因为扼腕君王专宠一人,便因此身负莫须有的罪名,在牢狱中受辱十余年。这是怎样的荒谬与残酷? 齐芙不敢深想,前世不敢,今日亦是。 在虔镜的目光之下,齐芙想到前世,此人在御前伸冤,也不知如何竟能说动魏杞泽,让他下令督察院重新调查虔敬忠一案。 只是重启审查的代价,便是虔镜失去榜眼之资,需待三年后的秋闱,从头开始再战科举场。 三年后的秋,虔敬忠早已出狱归乡,虔镜也等到了再度科考的时候。只是来年春闱,虔镜是否再入三甲,齐芙便不知晓了。 她死于春闱前的冬日,身后事,概不知。 陷入沉寂的屋内,三人各有所思。在茶水冷却之前,还是虔镜先开了口:“家父蒙冤入狱十五载,家中也因此天地倾翻。陛下登基时,家母与我,本都期盼天下大赦,家父也可归家。可大赦之时方知,家父在狱中背负了何等罪名。” 虔镜的声音很稳,即便字句中满是血泪侵染,也并未过分激动。 “家父为人清正刚直,不行藏污纳垢之事。十五载牢狱磋磨,血肉折磨自不用说。只不堪想的是,家父一身文人刚骨,一颗拳拳报国心,就这样消磨在阴牢暗狱中。家父受此劫难,我为人子,既踏足上京,又岂能安然以待?” 虔镜一番话,如一支利剑,径直插入齐芙心头。 自己与那虔敬忠,境遇实在是有些相似处。同样是惹怒君王换来天劫,原本明亮的一生堕于黑暗中。只是,自己要比他幸运些,得了身死重生,埋线复仇的机会。而那虔大人,此刻仍不知在狱中受着怎样的折磨。 忍了心头汹涌情绪,齐芙理正思绪,回问虔镜:“你想御前伸冤?” 虔镜双瞳瞪大,“你!你怎......” 后面的话他虽说不出口,但震惊疑问已很明显。 齐芙与王之对视一眼,将他谋划一一说出:“我们不仅知晓你的身份,更知晓你意欲何为。你寒窗苦读多年,为的并非入仕为官,而是能够告御状,洗冤屈。如今你已是贡士,是打算下月殿试后,在传胪大典上泣血伸冤,让陛下重新调查虔大人一案吧。” 虔镜已震惊到说不出话。他敢指天为誓,这些事情,他半个字也未曾对别人说过!便是母亲,也丝毫不知自己的谋划。 齐芙笑意收住,质问他:“虔公子孝心可感天地,只是你可曾想过,若你于传胪大典上告御状,会有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