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洗,骆驼在身后。 距离远,光线不好,无法看清。 不知怎的,李书音没来由地感到亲切。 急于求证,策马飞奔,惊动对方。 那人操起弯刀,唰地站起,警惕防御。倏尔,弃刀,抓起近侧的墨色外套,迅速裹上。 所以,她肯定那人的身份,振臂高呼:“魏卿。” 那边,魏溪亭埋头穿衣,忙中出乱,腰带系了两次才扣上。抬头阻止已到河对岸的姑娘。 “公主不必过河,在对岸稍等片刻。” 可李书音的目光都落在河中那件血衣上。 月色下,纯白里衣染血,一半撂在乱石堆,一半漂在冷水河。 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驾!” 蹚过长河,翻身下马,不由分说地要查看。 揪紧衣领连退两步,魏溪亭舌头打结:“没……没受伤。” “你骗我!” “臣不敢欺瞒公主。”魏溪亭咬死不认,反客为主,“公主不该擅自回来。” 语气柔和,内容严肃。 以为对方责怪自己撇下世子,她感到委屈,低声嘟囔:“救他的是南凉公主,是责任……” 来寻你的是李书音,是私心! 万籁俱寂。 须臾,一道黑影慢慢靠近,轻言细语:“夜路难行,臣怕公主遇到危险,并非责怪。” 咫尺之间,松香清冽。 “我没想那么多。”她蓦地抬头,迎上柔和目光,忙不迭垂下眼眸。 “臣答应公主好好活着,定不食言。” 温热气息喷薄在耳畔,叫她胸腔如擂鼓,面红耳赤。 掏出鹰哨,掩饰内心慌乱。未等开口,发现魏溪亭目光一滞,神情悲怆。 愁容满面地接过鹰哨,魏溪亭坦白:“他是故人之子。臣与他相识一事,还请公主帮忙保密,莫对任何人提及。” “好。” 她不假思索地答应,魏溪亭微微诧异。 “公主不问原因?” “我信你。” 望她目光坚定,恍惚间,魏溪亭思绪重回前世。曾几何时,人人疑他,唯书音予他信赖。 哪怕前尘尽忘,依然深信不疑。这份信任,使得魏溪亭深受触动。 李书音只顾自责,说:“我带你去找他。” “臣已将他殓葬在下游水草丰盛地带,等风头过后,另择吉日良辰,迁回故里。” 西边,长河潺潺流向天际,尽处芦苇丰盛。 东边,沙丘绵延。 独自迎战十几个彪形大汉,夺得胜利。徒步翻越五座沙丘,找到被风沙掩埋的少年。将人背到很远很远的长河下游安葬。 万事顺遂,最少也得两个时辰。 可距离分别,不过一个多时辰而已。 他怎么做到的? 只有一种可能…… “那些彪形大汉……” 魏溪亭微笑:“他们是河鼓部王室宗亲的武卫。臣和头领认识,他们没有为难臣。” “你的伤怎么来的?” “旧伤。背人的时候不慎裂开了。” 她对此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