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明月躲进云层,投射几束月光,天穹之上,星子稀疏。 破亭子位于胡杨林深处,仅由一条茅草丛生的小径通向外界。 亭子破败,四周杂草杂草及腰。苏农延躺在长椅上,仍旧昏迷不醒。 岔路口,李书音来回踱步,不断朝林外张望。哈气搓手,贝齿打颤。 每当回大漠寻人的念头冒出,紧接着便会想到魏溪亭殷切的叮嘱。 假以时日,苏农延继任大君之位,记得今日救命之恩,肯和南凉修好,属实百利无害。 南凉孤立无援,实在需要像苏农部那样的盟友。 可她,真的担心魏溪亭…… 数着点儿,将近过了一个时辰,他迟迟未归。 “哐当……” 玄铁叩击石板,哐当几声。 循声而望,苏农延拽着栏杆挣扎起身,却因乏力跌倒。她飞奔前去搀扶。 “无碍,无碍。”苏农延摆摆手,重新坐回长椅。 弯腰捡起大氅,予他盖上。确认:“当真?” 苏农延笑道:“放心,那点儿药量还不至于撂倒你延之哥哥。” 懒得搭理他的不正经,李书音急着办事,说:“既然无碍,那你再休息片刻,我回趟大漠。” 说完,转身就走,被苏农延抓住手腕。 “回大漠?”他收起玩世不恭,轻轻皱眉,“东西落下了?等我体力恢复,跟你去找。” “不是。”她否认,但没继续说。 看她闭口不谈,苏农延若有所思,试探地问:“找人?” 李书音点头。 “溪亭?” 他始终昏迷,怎开口便笃定自己找的是魏溪亭? 纵有疑惑,但想到他和魏溪亭关系甚好,李书音直言:“先前遇到危险,魏卿断后。你醒了,我得去接应他。” “明知危险还去,不要命了?” 一边急着寻人,一边被死死扣住,她怒意顿生,蹙眉扬声:“我的人在那儿,岂能不顾?” 言罢,见苏农延错愕,忽又感觉说得不妥,遂改口。 “身为南凉公主,既知子民身陷险境,理当顾全。” 许是钦佩,或者内心震撼,亦或者因别的原由。苏农延放开手,神情略显落寞。 他低垂着头,问:“只是这样?” 绝非如此! 顾不上其他,李书音去意坚决:“他活着,我就去接他;他若不幸,我也绝不让他孤零零地留在那儿。” 深吸一口气,苏农延递上大氅:“大漠不比中都,夜里冷,你带上御寒。” 轻装简行横穿大漠,除必要的水和干粮,其余物件尽数丢弃。这件大氅,还是他力争之后,才留下的。 考虑到他精神不佳,更需要保暖,李书音婉言谢绝。瞥一眼柱子旁的佩剑,径自离开。 刚走出凉亭,被叫住。 苏农延扔出长剑:“注意安全。” 颔首谢过,她叮嘱:“情况未明,切勿生火。” 心中急切,催马疾驰,三盏茶功夫,来到傍晚休憩的戈壁滩。 天地无垠,河滩空旷。 整准备往事发地前进,翻过小山坡,忽见长河岸边有一人一骆驼。 那人蹲在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