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那次跟着虞太傅的马车出城,其实也是为了去琅嬛别院探望他,不曾想,竟迷了路,还被几个江湖人生生逼到了林子深处,险些就要被狼群给撕了,幸好大哥哥神勇无敌,从天而降救了她。 想到这儿,愈发觉得对自己哥哥不起,挽着她的手道:“姐姐,你虽然身份与我大哥哥不太相配,但他既然同皇上说你是他的心上人,想来你二人定是心有灵犀的,我平日里不在,还请你多顾着我大哥哥些,他面上虽硬,但实则心却是软的。” 又从头上拔下来一支价值不菲的珠钗,转过头便想往她头上插,云笙忙按下她的手,攒回到她原来的位置,“阿钰,我能唤你阿钰吗?” 蒋钰说:“能。” 方才听蒋桓所言,这蒋钰似乎不知道他二人真实的关系,她也不好再解释,将肩上丝带拨弄到后肩,浅笑道:“不瞒你,我虽与你大哥哥好,但身份如你所说,确有些不相配,我无意高攀,也只求能陪他一段路罢了。不过你方才所请,如若我能办到的,定然尽全力去做,东西便不收了。” 蒋钰嘟着嘴,“可我们初次见面,怎能没有见面礼呢?” 云笙想说,她们陆家的妾,似乎在除她以外的小姐们面前,也是没什么地位的,她目下应当也是这么个处境,是无需见面礼的。 便道:“我出坊时身上没有多少银两,你赠了东西给我,免不得我要再送一件价值相等的回赠,来来回回地也是麻烦得紧,有心之人,哪里又在乎这些俗物了。”说话时不自觉看了一眼身后,却掉入一双幽深摄人的深眸中,男人擎着丹凤眸子望着她,里面泄出道不清说不明的幽芒来。 她自觉将这妾室卑微怯懦、自惭形秽的情感,表演得淋漓尽致,也不知是何处不得体,她怔了怔,难道方才是没有演出他想要的精髓吗?他打断她方才的澄清,不就是想让这蒋钰将他与侍妾恩爱的事传扬出去,好以孤臣的身份继续巩固自己的势力吗? 正不解时,手肘一沉,身旁小丫头跳了跳,兴奋地嚷出声:“笙姐姐,你瞧见没,那是灯王。” 云笙转眸,缓缓抬头,看到眼前一座二层小楼,两侧窗下用漆黑木搭架,悬着一笼半人高的走马灯。这走马灯太大了,比以往她有限的几次出门见到的所有灯,都要大上很多。最重要的是,这灯的主人似乎也身价不菲,将灯身几个面全部用透明的琉璃封住,里面放的不是佳人小像,也不是跑马,而是各种花纹繁致的刺绣。 蒋桓:“这些无色琉璃本就价值不菲,里面绣在滚雪纱上的刺绣,也都是名家之作,这灯盏的东家出手够阔绰的。” 郎林羡慕道:“若是我能得一副这样的刺绣,我的媳妇本便有了。” 君回抱着剑,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高处响起一清浅的男声,“这灯本也值不得几个银钱,不过是做出来瞧着好看,逗个趣罢了,我这灯无需猜谜,更无需现银,只赠有缘人。” 这灯被叫做灯王,自然是流光溢溢,很是扎眼,下面也围了不少百姓,闻声都抬起头去瞧,却见二楼雕栏画栋的窗楹外,一位身披暗玉紫蒲纹虎皮大氅的青年正举着酒盏,遥遥朝着众人致敬。 蒋桓双眸立刻变得锐利森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