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烧已经退了,再观察一下,打完消炎就可以回去了。” 复查完毕的医生,重新换上了新药后离开了。 背过身偷偷打了一个哈欠的孔令麒,用湿巾给程蔓擦着手脸,酒气不复存在的嗓音又恢复了温和的语调。 “姐,你饿没?要不要我让阿姨做点粥送过来?” “不用,我吃不下,你吃吧,在这陪我聊聊天。” “这要聊的话,可就多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其实我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怎么了?” “我确实不应该胡思乱想,把自己的遭遇强加在你身上……”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在外面欺负你吗?” “不是,这事因由来已久了,我只是没有勇气和你当面说……” 他把手机视频打开,在她旁边架好。 “昨晚录的,慢慢看吧。” 摸出口袋里为数不多的钞票数了数,他顺手抓过帽子,带上门出去了。 等他端着刚买的粥探头探脑地溜回来,发现程蔓背对着自己侧躺着。 “……姐?” 她没应声。 放下饭盒的他想看她是不是睡着了,呼出的鼻息刚刚拂过她的耳畔,一个熟悉的命令突然响起。 “坐这边来。” 他顺从地坐下了。 她还没痊愈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依旧,却也透出了掩饰不住的镇定。 “你录的视频,我都看完了。” “我知道……”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了,就这些……” 他惴惴不安地望着她比昨晚高烧还灼热的眼神。 “你昨天去了墓园,是想先和你妈妈倾诉练习一下?” “嗯。我觉得自己现在也走到了当初她经历的岔路口,这事她有发言权,有必要和她做个探讨。” “你还提前去买了一盆郁金香?” “这不是……没胆直接和你说嘛,总得找个替代品……” 她心感好笑,但并没有表示出来。 “看来这大排档还真是个挺重要的地,你两次有小心思都去了那里,下次记得叫上我。” 低着头默默看着自己鞋面的他,紧张摆弄的指头上覆盖了一只温暖的手掌。 “萧峰确实在工作上跟我更合拍,但是他一直忌惮我多年不变的臭脾气,每当他觉得找到了一丝可以趁虚而入的破绽,我总是能驳回修复。或许他也会适当屈服于我,但实际上,他这么多年还练就不出真正驾驭我的实力。” “就一句话,我想要的,他没有。无论是工作中还是生活上。” “最关键的是,他也是你爸的眼线之一。我们和你爸目前在家庭和事业上的价值观还没完全达到共识,而一开始启航打算投资多比的口风,就是他放给我的,包括我准备和你一起回上海打仗前,也是他出于同事最后一点场面关心后又说漏了嘴。” “如果你想听八卦,告诉你也无妨,他也曾经追求过我。” 孔令麒的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 “情理之中嘛。” “我离婚后的启航,准确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