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证明的《西楼苏贴》早已失传,现存的拓本也都只有残本,任凭楚易说得天花乱坠,也只是口说无凭。 因此看完楚易的字后,这位被陈掌柜请来的常州士子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拖着长音道:“小公子博闻强识,老夫佩服,可惜你说得都是不根之论,不足为信啊。” 听到这话,本来已经被说服的孙先行也不敢确信了,毕竟那集苏书之大成的《西楼苏贴》失传也不是新鲜事,现存的苏书真迹极为稀少,要不也不会卖出高价。 “这不好办吗!” 楚易笑着回道。 “小店里正好有一本《西楼》刻本,虽非原拓本,但也可一观。” “嗯?哎呦!” 薛文涛不小心揪了下胡子,他那美须往日都宝贝的很,这时他竟没在意揪掉了几根胡子。 他刚刚是不是听差了,这小秀才说得是啥?他有《西楼苏贴》的刻本? 这小子是不是得失心疯了? 但没等他质疑,楚易就风风火火地上了楼,跟之前一样,下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一本书。 内心里本来确信他不可能拿出来,可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薛文涛还是紧抿着嘴,手放在胡子上不动弹。 看这位士人不接书,孙先行只好自己接过来。 他说对书作不了解不是谦虚,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四岁,能在如此岁数中举,可见他往日在学业上有多下功夫,自然没空闲欣赏书画。 可看了几篇文章,里面不仅有苏轼早、中、晚年的作品,还有与友人的书信集和旅行见闻等等,即使不了解的人,也能从中看出苏轼独具特色,清新豪放的个人风格。 薛文涛虽然没接书,但也默默观察他的神色,瞧他看得这么认真,心里的鼓七上八下,开始埋怨起派他过来的陈掌柜,完全忘了来之前他还认为自己出马,对付一个毛头小子那是手到擒来,也就没有多加准备。 但不等他找个借口,陈掌柜那笑呵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呦!这不是薛先生嘛,怎么在楚公子铺子里?” 三人都回头望去,那陈掌柜慢悠悠地踏过门槛进来,似乎之前和楚易的冲突都不存在,看着相当自在。 他看到薛文涛咄咄的目光,还以为事情很顺利。 他看到书肆里有一个陌生人,扫过一眼后又转回去,认出这是本科亚元,连忙行礼作揖: “哎呦,真是小人不识泰山,文曲星就在这铺子里,刚刚竟没认出来,您是来买什么书?小人铺子离这里不远,要是在这买不着,随小人走几步就到。” 自从中举后,孙先行已经习惯别人对他的殷勤,但说实话,他还是更希望他们都像是楚易一样和他自然相处,否则他也会觉得不自在。 他忙说已经找到了,就不必麻烦掌柜的。 陈掌柜听了,心中纳罕,这小破书肆能找到什么好书集,这亚元怕不是被忽悠了。 他转眼一看,发现桌子上有几本书,上面写着《万历四年应天府乡试程墨集》。 愣了一下,陈掌柜连忙上前翻看,发现里面附录文章竟不下数百篇,每篇下方竟还有考官的批注,这些批语虽言简意赅,可与薛文涛批改过得相比,那是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陈掌柜仿佛有些头晕,刚刚还精神奕奕的神色猛地一暗。 他深呼吸,皮笑肉不笑地转头问一旁站着的楚易。 “楚公子,可否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