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凉一半,旁边她哥还说不如明日我跟一起去。跟她一同去厂里,并不是送她担她安全,而是顶她的工,女郎都不知如何说,一说起来便拿花嫂事堵她的嘴,幸好工厂不让闲人。
“黎春,叫下人套车,谁带路,去一趟花娘家。”黎周周发话,跟其他人说:“做工能做,做的好,我便不辞,若是要家人顶工,那我另招,没有顶工这一说。”
女郎老板的话,暗暗松口气,只要她干活干的好就不被辞掉。她知,每个月拿回那么多工钱,家里才不让她辞退这份工,只是嘴上吓唬吓唬她,让她老实一些别跟哥哥顶嘴。
可事情为啥不是按对错分呢。
分明她是占理的。
黎周周带人马出城,城中商贾见自是好奇,黎老板这是出去?可看着这次带队不像,有女工,有护卫,还有侍卫——
“听说还请回春堂的大夫一起去。”
商贾好奇,“那是厂里谁出事?刚瞧着七八个女工去黎府门口,也不知啥事。”
“肯定跟这个有关系,就是咋?没什么大事吧?”
那肯定不知。众人打听不到,车轱辘话说几回,只能等黎老板回城。
黎周周带车马出城一路直奔花娘村子,同村人指路,到村口,却说能不能不去,不要说她带的路。
“回去上工吧。”黎周周点护卫,让人送女郎去工厂。
花娘家靠里一些,两间茅草屋,一间用来做灶屋放粮食,一间住人,连个堂屋也没有,茅草顶瞧着像是才修补过,外头的土墙斑驳掉土,也没院墙护栏,远远瞧过去像是要塌败。
黎周周这队伍静大,引田里干活的、院子口聊天说八卦的——自然是说的花娘的事。
“……我瞧着不像。”
“花娘自然不是那种人,可要是遭歹人,人家歹人管从不从呢。”
“那思便是花娘失——”
“我可没说。”
“反正借这次事,懒汉是耍一通威风,以后花娘可不敢说一句。”
“还什么以后,被打成那副模样,别没命。”
“没也好,只是可惜大娘。”
这些说闲话碎嘴的,多是『妇』人,对昨个的事也是复杂,可追根到底还是可怜花娘的多,就是失名节清,这也没脸做人,说说花娘命怎么这般的苦。
正说着便见车马队伍村,打头的穿着颜『色』新鲜的袍子,一瞅就是贵人。众人纷纷不说,停手里的活,神『色』也带着几分怯场害怕。
“花娘家是不是这里?”黎春从车架上跳下来话。
村中『妇』人便见这位妹子,模样清秀皮肤皙,是鹅蛋脸,柳叶眉,一双吊梢眼,跟她不同,一瞧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像是那狐媚子,可这妹子板着脸,一脸的冷威严,众人又不敢冒犯轻视。
“是,花娘家就是这儿。”有婶子壮着胆子指路。
黎春谢,也不上马车,就打前头两步,队伍停下来,黎春就候底下,等老板下马,同远处暗暗瞧热闹的说:“这是丝麻厂的黎老板,听说花娘重伤,过来看看。”
黎春昭州话说的不甚地,可众人听到黎字,先是一惊,还有人莫不是李字,可不管如何说,这都是贵人,他罪不起的。
之后的事便是老一套,村民怕慢待贵人,忙是通知村长前来,原本只是左邻右舍瞧热闹,最后拖拖拉拉全村人都出来围观。而与此同时,黎周周花娘家,『逼』仄狭小,花娘躺草席子上,身底就是一张薄薄破烂的褥子,一个身形瘦小头发枯黄的女孩坐床里头流眼泪,拿手晃着她阿娘。
这便是花娘五岁的女儿。
见他过来,这小孩眼底是怯生生的害怕,瘦的眼睛特别大,哭的眼睛也红肿,小脸脏兮兮,头发是一把枯草一把『乱』糟糟,却跪床上求他救救阿娘。
“请大夫先看看人。”黎周周伸手『摸』『摸』这孩子头,音也温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