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不能软,骨头软了,人就坏了。跪下容易,再想站起来可就难喽。你看那些大能,哪个不是尸山血海里趟过来的,骨头断了都得站着,别怂,就是干!那些大能的出身比你好不到哪儿去,你跟人家比,就是蜜罐里长大的,人家都能撑下去,你怎么不行?老话儿说蝼蚁尚且偷生,你总不能连蝼蚁都不如吧?” 别念了,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李樱桃本能地道歉,恍惚了好一阵,才想起师父这话的起因。 好像是她不想活了。 为什么不想活了? 李樱桃继续回忆——是因为她本就不该继续活着,因为她是怪物,是死气与怨气的结合体…… 是了,当年她因母亲的骤然离去而产生厌世心理,又“意外”得知真实身世,所以才生出了速死的念头。 可师父说得也对,消极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李樱桃都不是怂包软蛋,死可以,跪不行! 须臾间,李樱桃便调整好了心态,将这份难以忍受的痛楚当成她磨炼意志的磨刀石,对齐佳图呼嚷道:“我不怕你……齐佳图呼,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不怕你!” 此言出口,李樱桃和齐佳图呼俱是心头一震。 李樱桃仿佛有所明悟,在剧痛中露出一个狰狞却平和的微笑。 齐佳图呼心上仿佛堵了一块石头,憋得他上不来气。 他扪心自问,如果陷入同样的境遇,他会怎么做?他的心是否也像磐石一般,始终坚定不移? “不,你不能。”仅存的良心在他耳畔小声说,“她或许不是真的勘破生死,但她有一颗难以动摇的心。” 齐佳图呼唇角剧烈颤抖了几下,缓缓地说:“好,既然你不识抬举,我就看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说罢,他倏地转身离开,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走之后,李樱桃又吐了几口血沫,挣扎着盘膝而坐。 她摒除一切杂念,努力将齐佳图呼折磨她的毒旋风汇聚于丹田,化作一柄毒煞利刃,狠狠刺入她的内府之中…… …… 几乎同一时间,大米掌心的莲花玉印突然闪过一抹紫色光晕,随后归于寂灭。 杨瑾还在陆陆续续地讲述着自己昏迷时的见闻,当他说到李樱桃被齐佳图呼囚禁之时,大米那深潭般的眼神落在他脸上,杨瑾声音顿时一滞,哑了嗓儿。 他重新伸出手,探向莲花玉印,企图再次进入那诡异的无意识界。 但这一次,无论他如何凝神,都无法入定,玉印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杨瑾额头冒汗,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大米身上:“你来试试。” 他仰着起,对陷入沉思的大米说:“我能感觉她非常虚弱,一定是齐佳图呼在折磨她!” 大米面无表情——他早就感受到李樱桃的痛苦,只是他无能力能。 “要不我试试?”杨臻插嘴说,“我身上的黑莲印记应该可以反向操作。” 大米瞅了他一眼,摆摆手,将玉印挂在胸前。 杨瑾紧张地盯着他,见他没什么反应,难掩失望地说:“你也不行吗?” 大米没吭声。 他在洞穴里游走一圈,除了那十三具女孩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杨瑾有些暴躁地嚷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