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卢景白便让石来送了一千两白银过来,姜樱正在写方子,头都未抬,只是嘱咐花束与石来一道将其送到寄老居去,此事便过了。 第二日,天气晴朗。 花玲为了挽回昨日之事,早早的就将姜樱从床上唤了起来,又在衣柜前翻找了半天,一边找还一边抱怨, “少夫人,您平日里将例银都用在了给老百姓问诊送药上,您看看,连一件新衣裳都没有!也就是您,哪儿有半点贵夫人的样子,换季的新衣裳新首饰全被您折成了银子……” 姜樱白了她一眼, “你看看你,明明是如花美娇娘,怎的学那些老妈妈这般的喋喋不休?” 花玲嘟着嘴,举着一件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衣裳, “您嫌我啰嗦,还不是为了让您跟大公子能更交好一些,您看看,那个什么柳娘,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呢,人家都有身孕了……” “行了,去打盆水来,我要给少夫人梳髻了。” 见得花玲出去了,花束一手举起姜樱脑后的黑发,一手轻巧熟练的挽起来, “姑娘,如今大公子回来了,您真不准备与其修好吗?” 花束并不是卢府的家生丫头,她从前是姜樱的哥哥姜怀在江湖行走时,从土匪刀下救下来的, 彼时她年纪尚小,又无父母亲人,姜怀怜她,便留在身边,悉心教导,是以她同姜樱虽名为主仆,实则感情深同姐妹, 只是她性子本就沉稳,不多言语,在姜樱同卢景白定下婚事后,姜怀便让一身武艺的她跟了姜樱,既可护着姜樱,也不至于跟着他在江湖上四处飘泊。 姜樱这三年在卢府的境况,花束都看在眼中,因此,她打心底里并不承认卢景白,私底下仍是唤她姑娘。 “修好?如何修好?” 姜樱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长的很像父亲,与哥哥姜怀也有几分相仿,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花束,我想父亲,想哥哥了。” 花束闻言,心中也跟着一酸, “花束,别伤心,我心中早已有打算,待时间到了,我便带你离开这里,去寻父亲和哥哥,可好?” “好!” 卢景白在卢府门口站着,一身月银貂毛滚边窄袖锦袍,玉冠束发,显得愈发英姿如竹。 “寄老居?那是什么地方?” 此时他正听着石来说话,石来与花玲一向交好,也打心底敬佩姜樱,便寻了个话头,特意将昨日那一千两白银的去处告知了卢景白。 “那是老爷生前将城南废弃的老院子给改建了,专门给那些没家人的老人和孩子住,老爷在世时,还时不时的去照看一番,后来老爷走了,少夫人就同老爷从前那样,隔三岔五的去看一下,送些东西过去。” 卢景白闻言默了一默, “母亲没有单独拨过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