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仍是开了口道:“臣前些日子去河西买马时,结识了一个名叫主父偃读书人,此人精于算计,洞察国情,说有治国良策献与陛下,想请陛下赐见!” 听得主父偃三个字,刘彻眼前一亮,这可是他对付诸侯王的一张大牌,连忙招手:“明日你就带他来见朕!” “是”,卫青应下,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给刘彻布菜的阿姐。 “快吃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卫子夫提醒道。 卫青拿起碗筷继续埋头吃饭,刘彻得遇良臣知己,也觉得胃口大开,破天荒的将几案上的饭菜一扫而光。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卫子夫服侍刘彻午睡,见他盯着帐幔眉头深锁,始终不肯闭眼,便问:“是马上就要打仗了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刘彻叹息道:“朝堂上现在主和派占多数,此时宣战一定会遭到多方阻拦,光三公就不好对付。” “既不是现在就要打,你又何必愁眉不展呢?”卫子夫轻摇羽扇。 刘彻微微一笑,牵住她的手,前世一直到元光六年才敢真正反击匈奴,现在他不想等那么久,若非朝中阻碍太多,他真想立刻就出击,让匈奴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卫子夫说道:“早上本来就起得早,难得这会儿有空,睡一会儿吧,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 刘彻合上了眼,吸取了前世的教训,他已经决定放弃马邑之围,打仗这些靠投机取巧是行不通的,还得真刀真枪的跟匈奴干,王恢聂壹这些人靠不住,他只能把希望放在卫青身上,好在这些年卫青进步很大,只要时候一到,他就能奔赴战场,替他了出这口恶气。 待刘彻睡熟,卫子夫出了寝殿,见卫青在院中陪去病和几个公主蹴鞠玩耍,招手让卫青过来,问道:“你和那个主父偃是怎么认识的?” 方才为了不把事情搞复杂,只说主父偃是他买马时认识的,丝毫没提郭解,现在姐姐问起,卫青便一五一十说了。 卫子夫说:“我知郭解于你有恩,能帮的咱们尽量帮,但陛下不喜欢朝臣结党、你切记举贤避亲,不可与主父偃走得太近。” 卫青诧异,他的阿姐向来不问政事,居然也懂这些?不过他知道姐姐说的是对的,一一点头答应,要阿姐放心。 卫子夫曾经想过,前世卫青和霍去病离世以后,为何朝堂上愿意帮据儿说话的少之又少?除了小人当道以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朝堂上的那些人与卫家并不亲厚,他们惧怕刘彻,自然不愿意趟他们父子的这趟浑水。那么重活一世,卫家人如果提前招揽门客培植势力,是不是就能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答案是否定的,卫子夫了解刘彻,他强势霸道,独断专行,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前世不过是因百姓说了据儿几句好话,便令他疑神疑鬼,若提前养士,卫青和去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养士一事决不可行。 …… 元光三年五月,黄河改道在濮阳瓠子口决堤,大水流经矩野,直通泗水、淮河,黄河以南十六郡泛滥成灾。 消息传来时,朝堂之上纷争不断,一部分以丞相田蚡为首,言黄河决堤乃是天意,不能强堵,实则是田蚡的封地在黄河以北,怕洪水波及自己的私产,所以才反对堵南边的决口。一部分以太尉窦婴为首,力求堵住缺口,救黎民于水火,剩下一部分以御史大夫韩安国为首,从始至终保持缄默。 刘彻觉得这三个人很有意思,有的时候他们三个可以一个鼻孔出气,有的时候又各能各搞各的,各有各的考量,一个比一个狡诈。刘彻盯着他们三人一个一个的看,目光最终落在韩安国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