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夕,一场大雪不期而至,不过一夜,未央宫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冬至祭祀更是再隆重不过的了,即便一夜大雪,也未能动摇天子祭祀天地的决心。 冬至日头短,天不亮椒房殿的里外就开始忙碌起来,宫人们轮番去叫陈嘉起床洗漱,叫了四五遍陈嘉才起,软绵绵的由得宫人侍弄,明珠只当她是没睡醒,一边替她梳妆穿戴,一边同她讲话,待穿戴完毕,请她照镜子时她晕晕乎乎地险些摔倒。 明珠有些不放心,探了她的额头道:“娘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瞧?” 陈嘉摇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明珠,太困了,我能不去吗?” 明珠笑道:“冬至祭祀是大典,娘娘不能不去。外头天儿冷,娘娘出了门走动走动就不困了。” 陈嘉穿着厚重的翟衣出门,立刻就清醒了,立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若是平日她肯定会掉头回去,但是今日……她记着母亲的话,深吸了一口寒气,硬着头皮上了翟车。 翟车四周被毛毡子包得严严实实,车上又备有暖炉和火盆,温暖程度也不比被窝差,跟着车子一路颠簸,陈嘉又开始犯困,不多时便倒在明珠怀里睡着了。 车马行至南郊祭台停下,陈嘉下了车来,强打着精神跟刘彻上祭台祭拜天神,呼啸的北风吹得她脑仁疼,每走一步都觉得特别吃力,好不容易祭完天,又要接受群臣朝拜和刘彻训话,她困得睁不开眼,直接歪头靠在刘彻肩上昏睡过去。 刘彻眼疾手快地扶住陈嘉,摇了半天都没能把她摇醒,伸手去探她的额头才发现额头冰凉,忙让人去请太医,把陈嘉抱上了翟车。 随行的太医立刻过来诊治,说是患了风寒,需要立即回宫医治,刘彻瞪了左右宫人一眼:“皇后病了怎么不早说?” 左右人不敢答话,明珠战战兢兢的道:“晨起时娘娘身子不适,奴婢说要召太医诊治,娘娘说陛下祭天是大事,耽搁不得,怕召太医耽误时辰,要奴婢不要声张,说等回宫后再行医治也不晚。” 刘彻看着陈嘉面色惨白,也不好再发火了,立即加派守卫,让人护送陈嘉回宫,自己则继续前往北郊完成后面的祭地大典。 祭祀大典完毕后,刘彻第一时间就被皇太后召去了长乐宫,为的自然也是陈嘉生病一事。 “晌午哀家和太皇太后一起去看过皇后了,她一直昏迷,小脸烧得通红,估摸着这次怕是病得不轻。” 刘彻顾自地喝着茶水,没有接话。 “哀家瞧着皇后这些日子也是长进了不少,知道为着你着想,当皇帝要有容人的量,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老和皇后这么僵着,她这次生病怎么说也是为了你,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 刘彻依旧不答…… 皇太后看着来气,摆手道:“算了算了,哀家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刘彻也不多言,放下耳杯便行礼退下,待要出门时,突然又停下脚步,问道:“母亲,她……还好吗?” 皇太后一愣,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气也慢慢消了,说道:“你放心吧,她过得比你好!” 刘彻再次朝母亲作揖,而后转身离开。 出了长秋殿,窦太后派了宫人过来给刘彻送了一盒点心:“这是太皇太后给皇后娘娘准备的桂花糕,说是皇后娘娘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烦请陛下给皇后娘娘带回去。” 刘彻示意内侍收下,上了御撵,盯着食盒看了很久,忽地想起小时候,姑母想和栗姬联姻被拒,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