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椒房殿。 陈嘉正领着几个小宫人在院子里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见母亲从廊下过来,玩心大起,团了一个雪团子径直朝母亲砸去。 窦太主刚从长乐宫过来,见陈嘉在玩雪,正生气,忽然横空飞来一个雪团子,不偏不倚砸到胸前,火一下就上来了,训斥道:“放肆,这么冷的天,你们也敢撺掇皇后娘娘出来玩,是不要命了吗?” 几个小宫人被她这么一吓,立刻就跪在地上求饶,陈嘉只觉得母亲不经逗,顿时便觉得无趣,转身进屋:“是我自己要出来的,跟她们无关。” 窦太主跟着进屋:“胡闹,你现在正在调养身子,不能受凉,你不知道吗?” “我的身子很好,不用调养!”似是故意气她,陈嘉抓起案上的一碗凉茶就往肚子里灌。 窦太主抢下她的耳杯,往地上一砸:“你以为让你调养身体是为了我吗?是为了你自己,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再生不出个一儿半女来,以后老了怎么办?这皇后之位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这皇后谁爱当谁当去,我不稀罕!” “啪”的一下,窦太主伸手甩了她一巴掌。 陈嘉恨恨地看着母亲,眼泪吧嗒吧嗒地往外掉,委屈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窦太主打完又后悔,心疼地抱住她:“娘知道你心里委屈,皇帝心里装着别人,你心里不痛快,不愿意去讨他欢心,可是女儿啊,你不能只顾眼前,总得为以后打算打算呐,天下的皇帝都一个样儿,他变心是早晚的事,你是皇后,若是没个孩子,以后如何能坐稳皇后之位啊,你舅母的前车之鉴你难道忘了吗?” 陈嘉只是捂着脸哭,一句话也不说,她的舅母便是先帝的皇后薄氏,唯一一个被她唤过舅母的女人,因为无子被废去后位,最终幽死于北宫。 窦太主又扶她坐下,帮她擦掉眼泪:“你就听娘一句劝,别再任性了,皇太后已经帮我们除掉了那个小贱人,你就服个软,去哄一哄皇帝,现在他身边是最需要人的时候,你多去陪陪他,让他看到你的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那个贱人忘了,与你重归于好的。” “那个贱人死了吗?” “没有,她嫁了人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回宫了。” 陈嘉震惊,望着母亲:“她真的嫁人了?” “我方才从太后那里过来,太后说她的人是看着那个贱人成了亲才离开的。”窦太主继续劝:“你呀,也别再钻牛角尖了,是男人都喜新厌旧,你别指望他能守着你一个人过,早点生个儿子,以后不管他喜欢谁,你都是他的皇后,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 “马上就是冬至了,到时候你要和皇帝一起出席祭祀大典,这是绝好的机会,皇帝好面子,你就主动些,先破了这个僵局,后面的事就容易办了,到时候你祖母和皇太后也会帮你了,这次你可千万不能再任性了,你听见没有?” “我知道啦!” 陈嘉没心思听母亲絮叨,想起刘彻为了卫子夫不顾一切的样子,卫子夫却转头嫁给了别人,她就觉得好笑,心里头骂了卫子夫八百回,又嘲笑了刘彻无数遍,总算是舒坦些了。 …… 得知卫子夫离家出走,卫长君和卫青两人首先想到的是平阳老家,他们虽然都没去过,但小时候经常听母亲提起,卫子夫孤身出了长安,无亲无故,很有可能会去那里。刘彻让卫长君带人去平阳找,又觉得卫子夫是个弱女子,应该跑不了太远,便让卫青带人在长安附近先找找看。 卫青寻了数日,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