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自知卫子夫心意已决,劝是劝不动了,忙擦了眼泪起身往殿外去。 “东儿!”卫子夫唤道:“我在陛下的香囊里留了一封书信,等陛下回来,你告诉他,他看了自会明白,不会连累你们的。” 东儿闻言泪水又夺眶而出,她本想立刻派人去通知皇帝的,可现在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去了,内心挣扎许久,又转身抱着卫子夫大哭起来。 次日一早,一切如常,卫子夫以给皇太后请安的名义,悄悄离开了五祚宫,在长乐宫内,她并未见到太后,而是在义妁的安排下上了一辆辎车,直接出了汉宫,一路上车马跑得飞快,不过小半日的工夫,便已出了长安城。 马车停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林子里,义妁寻了一套衣裳出来道:“外头另备了一辆马车接应,贵人换了装,咱们换一辆车继续赶路。” 卫子夫点头,褪了满身的珠环玉翠,锦衣华服,改做了一身农妇装扮,下了车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门,问道:“侍医,太后在何处为我寻了安身之所?” 出宫之前,卫子夫并不关心太后将她安置何处,因为对她而言,离开了家,去哪儿都一样,可现下看着巍巍城门,置身于长安城外的她心里生出一丝孤寂,忽然感觉自己像一个无根漂萍,漂浮于茫茫天地间,没有归宿。 义妁道:“武安侯在平原有些私产田庄,鲜有外人知道,太后命我送贵人到平原安置,那里地处偏远,适合藏身,一切事宜太后皆已安排妥当,贵人可以放心。” 卫子夫没有说话,默默跪了下来,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这个生养她两世加起来八十年的地方,即便她再怎么铁了心的要离开,可终究还是舍不得的。 天气阴沉沉的,呼啸的北风掺杂进了许多雪粒子,义妁提醒她要尽快赶路,卫子夫在上车前最后眺望了长安城门一眼,与这里的人和事做着最后的道别。 “出了宫,我便不再是什么贵人了,侍医以后就唤我卫央吧。” 卫央—— 未央—— 此去经年,唯愿她牵挂那些的人啊,长乐未央!